第38章 第三十七章35(1 / 2)

“过来,小臭臭。”宋琦向小孩招手。

“舅舅。”小孩欢喜地爬上宋琦自行车的后衣架。

“叫人。不懂事。”许玉红把臭臭抱下来。

“舅舅好。”臭臭向宋琦鞠了一躬。

臭臭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宋琦旁边站着的芙蓉和姚舞,又偏头看看妈妈,见妈妈一直在微笑,一点暗示都没给。

小臭臭便向二花各鞠了一躬,说:“舅妈好,舅妈好。”

几个人都笑了。

“我叫仇黎,仇恨的仇,在姓里念‘求’,单名一个黎,黎明的黎。今年九岁,钢二小二五班的一名小学生。我小名臭臭,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叫我臭臭。”小臭臭把大家看了一遍,说,“你们都可以叫我臭臭。”

几个人大笑起来。

……宋琦的眼前人移物换,周遭变成一排排竹墙,不大的空间里一木板当桌,一台阶做凳。

桌上文房四宝旁是一张张竹纸。一个九岁的小孩正跪在凳上,在竹纸上一笔一划书写着……

“宋琦,走了。”芙蓉挎着宋琦的胳膊。

姚舞在一旁推着车。

“玉红姐和臭臭回家了?”宋琦问。

“你刚才劝他们回去的,说臭臭爸还一个在家什么的,你忘了?”芙蓉问完,想到了什么,惊问,“你不会又抛锚了吧?”

“嗯。”宋琦努力回想着小臭臭说完“你们都可以叫我臭臭”以后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回抛到哪儿了?”芙蓉问。

“贡院。”宋琦答。

“贡院是哪儿?”姚舞问。

“考场。”宋琦答。

“不是十三中小升初的考场吧?”姚舞问。

“我也想是,但真不是。”宋琦说,“是前朝的一个省级考场,在选拔生员。”

“什么是生员?”姚舞又问。

“笨,秀出之士的秀才,历史课讲过。避东汉光武帝刘秀名讳,一度改称茂才。”芙蓉答,“宋琦,我说的对不对?”

“对。”宋琦脑中画面跳跃不停,也许过了十分钟,也许只是一瞬间,画面终于定格在那个九岁小孩的手上禀生监照上。

“你俩一唱一和的,不理你们了。”姚舞骑上车先回了宋琦家。

芙蓉挎着宋琦慢慢的走着,见宋琦神智渐渐恢复正常,笑着说,“讲讲呗。”

“6875年2月,他七岁,第一次参加童试就通过县试;第二年4月,他八岁,通过了府试;第三年,即6877年,九岁的他参加院试,通过了正试和复试,得到了秀才的功名。是前朝朝廷按月发粮食的那种廪膳生。”

“他是谁?”芙蓉问。

“不确定。”宋琦不敢保证是刘信了,时男时女的刘信让宋琦有了阴影。

“前朝九岁秀才没几个吧?”芙蓉问。

“对呀,找人问问就应该知道了。”宋琦说。

可,问谁呢?

金文翰也许知道,田老师肯定知道,但现在他们都守口如瓶,不会告诉任何人;即便再打死也不会说一句话那种缄口不言。

三人回到宋琦家。

“那小孩长得真的得用‘水灵’来形容。”姚舞啃着黄瓜对芙蓉说。“可惜我没妹妹。”

“吃着还堵不住你的嘴。”芙蓉推了姚舞一把。

芙蓉有个妹妹,叫柳诗,是二妈杨雪梅生的。今年也是9岁,在省城潶河上寄宿制小学校。除了寒、暑假能回潶坔,整学期都不能离开学校。

“我给许伯说了了。咱们走吧,下馆子去。”宋琦从对门许家回来,看着手表,说,“十二点半了,赶快走,不然人家下班了。”

“走。”姚舞又抓了根黄瓜。

简短截说,宋琦、芙蓉、姚舞三人在大杂院马路对面的国营饭馆吃罢饭,走了出来。

这次宋琦骑单车,没有驮她俩,三人各骑各的车。

开车子时,姚舞又开始了抱怨:“没吃点儿啥,都六块了。芙蓉,你吃饱没?”

“刚才问你,你说你吃饱了,吃不动了。咋一出门就又饿了?”芙蓉骑上车,“要不你再进去吃点儿?”

“不去,饭菜死贵死贵的,服务态度还那么差。跟人家大众饭店比起来,差远了。”姚舞也骑上了车子,“昨晚咱们那么多人,吃了那么多,才五块钱。”

“宋琦,怎么啦?”芙蓉看到宋琦在发愣,问,“又抛锚了?”

“没有,刚才吃饭时候,抛了一阵的锚,现在没有。”宋琦推起车子说,“我总觉得啥东西忘了。”

“书包、纸、笔、报纸……”姚舞在车筐里的军挎中翻腾着,“都不少啊。”

“吉他!”芙蓉以为宋琦身后一直背着吉他,也没在意,当看到背后空空的时候,急忙扎车,向饭店跑去。

“饭店又跑不了,急什么?”宋琦支起支架扎稳车,对姚舞说,“你看着,我去拿一下。”

“怎么又是我?”姚舞撅起了嘴。

“那你把车子锁上,把芙蓉的车也锁上,咱们一起去。”说着话,宋琦锁车拔钥匙。

姚舞锁上两个车子,拿着钥匙,背上书包,跟宋琦回到饭店。

“你说是你的,你看它答应不?”一个穿白衣白裤的饭店工作人员正和芙蓉吵着嘴。

“我们背着来的,在你这吃完饭,出去忘拿了。大家都看到了。”芙蓉据理力争。

“谁看见了?”饭店工作人员问食客们。

众人纷纷低头干饭,好像多看一眼就会加饭钱一样。

“你是这饭店的什么人?”宋琦近前,挡在芙蓉前面。

那人顿时神气起来,掂起吉他往凳子上一磕说:“经理。”

“经理是什么鬼东西?”姚舞故意提高音量问宋琦,当然是给这个经理听的。

“经理不是东西。”经理说完,见食客有人发笑,便瞪着姚舞说:“去!小丫头片子,经理就是这饭店的经营由我管理。一群大杂院的土老帽。”

“你是经理是吧?”宋琦客气地说,“刚才来你这吃饭,吉他忘这了,现在我要拿回来。”

“你是大杂院的吧?”经理问。

他身后又来了三、四个穿白色饭店工作服的人,都是头大脖子粗的胖子。

“回你们院给早上摆摊的说一声,就说我不想看见他摆的摊儿。”经理见大厨们站到身后,底气顿时足了起来,叫嚣着:“至于这把吉他嘛,我玩两天,如果玩高兴了,就还给你。”

言下之意是玩儿不高兴,就不还了。

“上午,是你把治安大队的人请来的?”宋琦问。

“聂大队长是我叔!我还用得着请?”经理嘴快,一下子吐噜了出来。

“好。”宋琦音一落,身形一闪,来到经理眼前;左手一探,吉他在手;右手一击,经理的身躯立马与地平水平,飞进厨间。

“稀里哗啦”,盘子碟子掉地摔碎的声音响起。

“你妈的!敢打我?”经理仗着身体结实,没被打蒙,爬起来就冲了出来。

“我打你?”宋琦沉声一吼:“谁看见了?”

众食客纷纷埋头噎饭,好像跟饭有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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