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异相40(2 / 2)

男人沉默了一会,埋头在女子颈窝:“我喜欢墨色。”

“唔……那看来我为大人裁的那身白地锦的袍子是用不上了。”

话音刚落,男人抬首直直地看着她,姜仸忍不住亲了亲面前人的眼尾,再继续下去怕是一会要哄不住了。

“虽不是墨色,但我也做了许久,大人能否委屈一次先试一下?”

这个台阶韦季踩得很结实,漫嗯了一声,麻利起身换衣服。

整理好衣领,姜仸后退了几步观瞧,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般清淡的颜色,明明是随和的样式,却是挡不住这人周身的恣逸和锐气。

男人突然凑到面前,背着手微微倾身,扬起笑意:“夫人这是终于发现为夫的潇洒俊朗了?”

得了一记娇嗔,却是情绪舒阔,仸仸一向脸皮薄,无妨,他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正要再逗一逗心上人,屋外传来平南的通禀。

这个时候宫宴应是快结束了。

揽着女子坐到桌前,叫人进来。

平南进了屋向两位主子行了礼,恭声报着今晚新得的消息。

“……圣上当着端王和其他人的面,下诏封明王为太子,半月后举行册封大典。”

手指扣着桌子,韦季轻啧一声:“今晚可真是一出好戏,可惜没能与夫人当场观看。”

让平南退下,拉着人坐到腿上,闭着眸子靠在怀里人肩上休息。

“想必明王那边应是能得意一阵子了。”

姜仸侧过脸抚了抚男人的面庞,垂眸软声道:“大人这几日很累罢。”

脖颈间传来痒意,转达着无声的含义,不禁轻笑:“那大人接下来可以多陪陪我么?”

男人满足的慰叹声在耳边响起。

“求之不得。”

却说明王郑慎近些日子着实是满面春风,他果然是天命所望,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得道云障,待他黄袍加身,暗算他的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品了品碗中的蒙顶石花,抬头看向小几那头把玩着羽觞垂眸不语的燕郡王。

“郡王怎么看上去颇为寥寥,莫不是大事将成,有些空虚乏味?”

却是等了半晌才听人轻笑一声。

“大事将成?”

压下心中升起的燥念,郑慎嘴角扯动:“怎么,郡王有何高见?”

仿佛没有听到对面人的问话,项湛并没有作答的意思。

“不知明王接下来准备如何?”

眉头微松,郑慎端起身子:“如今万事俱备,只需稍多些筹备,补给之前的伤损就是了。”

闻言抬眼看向脸上得色浮动的人,项湛散漫开口:“看来明王已是稳操胜券啊。”

似是察觉到对面人话中的探寻,郑慎移开目光:“如今圣意广而告之,君心已定,本王自是不会将到手的宝座失了去,郡王莫要忧虑。”

过了一会余光看到人转了目光,刚想止住话头,复又听到:“明王着实厉害,竟能在短短时日内运势翻转,本郡王也是颇为钦佩。”

作势掸了掸袍边灰尘:“本王倒是没做什么,想来是父皇洞若观火,未受韦季那等人的蒙蔽。”

“他倒是运气不错,捡了一条命,不过那又如何,现在不还是跟跌弹斑鸠一般窝在府中,父皇仁慈,并未追究,但想来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引到别处,又换了话锋,提了几句近些天新得的宠乐之事,却又是一室寂静良久。

因前祸许久不见,今日对面人似乎格外沉默。

莫非还要纠问不成?郑慎眼底不虞涌起,他与项湛之间虽有盟友之称,但此人向来喜怒无常,心思诡谲,便是现如今还需要这人的兵符后盾,若再这般行事问话也是颇为僭越。

不过一个异姓王罢了,正要开口诘问,便见人饮了一口觞中酒液,望着室外语气不明:“方才明王说,那韦季一直在府中?”

顿了顿,郑慎转了几分神色:“正是,听父王提了两句,似是与他家那个不知经传的夫人很是恩爱。”

不禁嗤道:“果然是条野狗,倒是什么都能吃得下。”

说着看向对面人,却是未见与他一般的笑意。

项湛已经不想跟眼前这个蚩蚩蠢蠢之人再多言语,便是郑慎实说了那个中腌臜,他现下也没有掺耍的念头。之前的他大概都是昏了头,即便不想要那老皇帝好过,但与这种人为过伍也实是坠了他的脸。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

脑海里还留着那日在韦府的画面,若当时是他,怕是她身边的那男人连个全尸都留不住,还哪里用做什么衣袍,直接丢了喂狗便是。

那个项湛或许只是愤怒,但他却不止如此,这世上怕也只有他的仸儿,能伤他至此了。

上辈子到死都未能求得的花成蜜就,垂怜眼波,如今竟是让旁人全得了去。

但他不怪仸儿,是他回来得太晚,是那个项湛太过愚钝,是韦季那厮太过奸狡,才会让仸儿与他错落到这般地步。

可终究还是太迟了,他与仸儿的这辈子,似乎仍是不堪的开头,狼狈的收尾。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仿佛是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

那副清滟执拗的模样简直跟上辈子一样让人怜爱,却也是一样地想要离开他。

他的仸儿对他一如既往的无情,可他也是依旧的不愿甘心呢。

“本郡王以为,为防万一,册封那日明王爷还是多留些准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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