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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声音,欧若下到了一楼客厅。

只见原本好端端摆放在茶几上的琉璃花瓶碎了一地,玻璃渣子和水渍溅得到处都是,鲜艳的玫瑰花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看上去还被踩了很多脚。

在场的俨然是一只萨摩耶、一只雄虫和一个智能管家。

而当下,萨摩耶缩在雄虫怀里,两者齐齐蹲在角落,用如出一辙的湿漉漉圆眼睛望着他,一副干了坏事的心虚模样。

后一步赶来的乌兰看见这个场景当即心头火起,一定是这该死的雄虫故意搞的破坏!

“阿若,这可是我一周前参观了各大庄园,才亲自订下的玫瑰,今天清晨从几十光年外运过来的,现在却……”乌兰语调委屈,一脸心碎的样子。

欧若目光从一地鸡毛上移开,看向奶糕和朝与,声音平淡道:“这是怎么回事?”

“汪呜~呜~”奶糕知道自己闯了祸,哼唧着往朝与怀里缩了缩,只露出半只粉色飞机耳来。

朝与心道,对不起啊奶糕,先让你背会儿锅,晚点给你做好吃的!于是,他小声说:“少将,是奶糕不小心打碎的。”

“胡说!奶糕明明被牵去外面了,怎么会突然跑回来?”乌兰立即反驳,“再说,那花瓶放在茶几中间,奶糕又怎么会打碎它?”

朝与小心翼翼地看向欧若,“是我看奶糕太孤单了,就自作主张把它带进来玩,谁料玩得太兴起,奶糕跳起来弄碎了花瓶……”

欧若摩挲着大拇指指骨,一时没有说话。

乌兰笃定是朝与干的,自然不信这番话,“我看明明是你嫉妒少将对我好,故意毁掉了我送少将的玫瑰,怎么,敢做不敢当?”他早就看这只雄虫不顺眼了,绝不能就此轻易饶过他,愈发放低姿态,唤道:“阿若……”

欧若走近了几步,垂眸看向奶糕和雄虫,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我最讨厌隐瞒和欺骗,告诉我,到底是谁打碎了花瓶?”嗓音很淡,辨不出喜怒。

这话落在不同的耳朵里,惊起不一样的反应。

乌兰眼皮跳了一下,又瞬间恢复原状。

而朝与和奶糕闻言,同时抬起头来,又同时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看得欧若心室一阵紧缩。

乌兰撇了朝与一眼,转身问道:“002,你刚刚也在现场,有看到什么吗?是不是有虫在栽赃嫁祸?”

002摇了摇扁扁的脑袋:“我是花瓶碎了后才赶来的。”

乌兰烦躁地啧了声。

欧若屈膝半蹲,没什么起伏问:“奶糕,是你吗?”

察觉到雌主真正动怒了,被点名的奶糕耷拉着粉色耳朵,慢慢走到欧若面前,轻轻地点了两下头,颇有灵性。

“好。002,把它带到——”欧若说到一半卡顿了几秒,视线从奶糕白色胡须移到雄虫脸上,才续道:“带到三楼的禁闭室去,看来它需要好好长个记性了。”

奶糕被带走前还可怜兮兮地回头看了朝与一眼,让朝与十分不好受,他撑着沙发起身,“我也有错,要是我不把奶糕牵进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欧若原本还算平静的目光在看到雄虫手上那抹红时彻底冷了下来,来自双S级雌虫的气场压制瞬间包裹住了在场的两只雄虫,让他们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乌兰阁下,请移步书房,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来找你。”

原本不太满意的乌兰忽然兴奋起来,他向朝与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假惺惺地劝告:“阿若,也不要下手太重,毕竟E级雄虫的恢复能力可是很差的。”

欧若会为了这件事责罚他吗?

朝与扪心自问,答案却是未知。

“跟我来。”欧若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直至一扇木门前。

朝与忐忑地跟在后面。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木门被缓缓拉开,朝与看清里面后瞪大了双眼。

只见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银制刀具、色泽鲜明的弯弓箭羽,还有一些形状各异的皮鞭。

“愣着做什么?进来。”欧若见雄虫杵在门口迟迟不敢进来的样子,体内的恶劣因子又开始往外冒。

朝与深吸一口气,背手关上了门。

“过来坐下。”

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一个铺了长毛毯子的扶手椅,朝与僵硬着手脚,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倒是意外地舒适。

低着头的朝与看着自己的脚尖,又去看地毯上繁复的花纹,却没等到下一句命令,悄悄抬头看去,却见欧若正背对着他,在一个置物柜里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什么。

在这样的情形下,每一秒钟都显得很漫长,终于,朝与忍不住了,他哑声问道:“少将,您是要责罚我吗?”

“责罚?”欧若忍笑重复了一下,故意道:“是应该责罚。”

朝与又低下头去,心跳有点快,“那我能问一下,少将想怎么责罚我吗?”是要用小皮鞭抽打他吗?那要不要脱衣服?还是说要先跪下来?他在心里想象了一番欧若拿着皮鞭抽打赤。裸着跪在地毯上的自己,脸颊瞬间烫得要冒烟。

终于找到想要的东西的欧若转过身,一步一步朝雄虫走去,沉稳有力的节奏像是踏在朝与心上。

朝与盯着出现在视野里的另一双脚,听到头顶上传来欧若的声音。

“手给我。”

“噢。”朝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将自己的左手递了出去。

“啪”一声清脆,朝与的左手被打了一下,整个人也轻颤了一下。

是,开始了吗?

朝与的反应让欧若愣了一秒,随即无声地弯了眼睛,却仍故作冷漠道:“另一只。”

朝与下意识换上了右手。

雄虫的手相当漂亮,五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又异常柔软,不像欧若的手,虽然好看,掌心却带有薄茧。

眼下,欧若看着那无名指和手背上被碎玻璃划出来的数道伤口,眼里的笑意又沉了下去,他小心地用左手握住雄虫的手,用右手从医药箱里取了医用棉签蘸取无痛消毒液为伤口消毒。

冰冷的触感让朝与瑟缩了一下,他抬头看去,却见欧若正握着他的手,似乎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疼?”

朝与傻傻地摇头,“不疼。”

欧若睨了他一眼,又垂眸给他处理伤口。

他出神地看着欧若纤长浓密的睫毛和微微勾起的唇角,片刻后,猜测欧若应当不是真的要罚他,胆子又大了起来,“少将,您,不责罚我了吗?”

欧若没说话。

雄虫的身体素质不比雌虫,一道小伤口都需要好几天才能恢复,等级越低的雄虫伤口恢复时间就越长。

欧若用最昂贵的伤口修复液为朝与清洗伤口后,又将顶级修复贴小心且细致地贴在了雄虫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挑眉看向雄虫,“为何要责罚你?”

朝与小声说:“毕竟是我将奶糕牵了进来,它才会不小心打碎花瓶的。”

“是这样的吗?”

欧若似笑非笑地看着朝与,然后猝不及防地,以一个类似于亲吻手背的姿势,将朝与的手拉到了鼻端。

朝与石化般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些微热气,语无伦次道:“少、少将,您这是做什么?”

欧若将吻不吻地嗅了片刻,又将朝与的手搁置在他自己鼻尖。

朝与:“?”

“闻闻。”

朝与满脑袋问号地凑上去闻了下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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