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1 / 2)
好不容易熬到休沐,终于可以回廖府了。
继续上学也就算了,关键这还是寄宿制,廖雪竹就有些受不了了。如果她有罪,那就让律法来惩罚她,而不是经过了三年又三年的寄宿制后,还要继续。
大盛朝十日一休沐,一次休两天。
首次休沐说什么也得出去逛逛这古代的长安城,再这么憋下去,廖雪竹都要发霉了。
还在丹音阁的时候,廖雪竹就计划着偷偷溜出去玩,早已经在纸上推演了好几次路线。
凡事预则立,还真让廖雪竹成功跑了出来。
兜里带足了银子,廖雪竹逛街的底气不是一般的足。
东逛逛西看看,肚子吃得浑圆,手里也没闲着,净是些精巧的小玩意儿,太大的东西廖雪竹不敢买,毕竟她可是偷偷跑出来的。
从街头逛到街尾,人声渐稀,天色渐晚,差不多是时候返回了。
忽地一双长满老茧的粗糙大手捂住口鼻,扼住廖雪竹的脖颈死命向街角阴暗处拖去。
廖雪竹张开嘴使劲儿咬了那人的手掌,胳膊也用力去掰那禁锢于颈的臂膀。奈何这身板儿也忒不济事了,十足的力气打出去轻飘飘的,却对那壮汉造不成任何伤害。
那人虽吃痛,却不肯松手,冲着后面低呼:“都他娘的干愣着!”
此言一出,躲在阴影处的两人放下尚在昏迷的女童,快步上前,瞬间钳住廖雪竹还在挣扎的双手双脚。
无声的泪水自眸中涌出,廖雪竹深知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口中呜咽,被困住的手脚再怎么折腾也挣不开那双铁钳似的大手。
眼中的恐惧之色浓深,巷口的光亮越来越远,心仿佛被扔到寒冰地狱一般绝望。
“啊……”
伴随着一记闷棍,其中一人的头上血流滚滚,很快就染红了半张脸,衬得他更加狰狞可怕。
陈实一手中没有丝毫犹豫,又一记闷棍砸向那冲上来的精瘦男子。
精瘦男子反手抓住木棍,一拳直冲陈实一腹部要害而去,却被陈实一侧身巧妙避开了。
转身一记侧踢,踹倒那扑上来的精瘦男子。
起首的男子始终没有松开廖雪竹,正打算一记手刀劈晕她。
少了那两人的束缚,廖雪竹使出毕生最大的力气,狠狠踩在那人脚趾上,来回碾压。
那男子吃痛,失了准头,手刀落在了廖雪竹的后背。
趁此摆脱圈禁的廖雪竹当即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呐,拐卖孩子啦……”
一连几声高呼后,狭窄阴暗的巷口终于出现了零星身影。
那三个人贩子见情况不妙,准备溜之大吉。
廖雪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棍,冲着面前的人贩子一顿乱劈。陈实一也没闲着,利落的拳脚雨点般砸向剩余两人。
待到其他人赶来时,那三人已经躺倒在地,任人宰割。
被拐女童的父母确认自己女儿无碍后连连叩头感谢。
押着那三人,一灰袍男子对着二人道:“还望二位少侠能同我们一起去衙门,好将这事说个明白,如此也方便定罪。”
廖雪竹面上犹豫。
她要是去了,偷逃出府这建设恐怕是藏不住了。可她作为受害人之一,要是不去的话,这人贩子指不定胡说八道些什么。
静默了几息,廖雪竹对着陈实一重重地点点头。
“刚才多谢你了!”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廖雪竹仍心惊肉跳,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没什么。”陈实一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小姐下不要一个人出来了!”
“你流血了!”
眸中闪过一抹刺红,撇过头赫然瞧见陈实一后脖颈处原本雪白的衣服染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廖雪竹稍微平静的心又被重新揪起。
从怀中拿出一方素白锦帕,作势要给陈实一先行包扎起来。
“不碍事。”陈实一一个闪身,直接避开廖雪竹凑上前来的手。
带着温度的纤细手指划过陈实一闪避的脸颊,一股异样的电流顺着廖雪竹指尖触碰的地方漾开,迅速传遍周身。
“怎么会不碍事呢!”廖雪竹也不生气,带着些关切,继续道,“先包扎一下。”
陈实一面色微红,不知道是刚刚打架产生的红晕尚未褪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咳了一声,继而道:“我自己来。”
一双摊开的大掌横于两人之间,根骨分明,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第二根手指上一颗黑色的小痣格外显眼。
拗不过陈实一,廖雪竹将那方素白锦帕放了上去。
对于从天而降的陈实一,廖雪竹有些好奇,随口问了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十指灵活,上下翻飞,将那锦帕折成细细一条,覆于脑后,又绕回耳边挽了个结。
“廖大人吩咐我来买些东西。”
不觉间,一行人已到了天子脚下的衙门。
那府尹一见到廖雪竹立马向旁边递了个颜色。
案子简单,过程清楚,又有那么多人帮忙作证,没一会儿便审理好了。
正待二人抬脚离开时,府尹开口留住了他二人。
一早候在偏厅的郎中快步上前拆除陈实一头上的锦帕,仔细清理了伤口,又细细上了药,才重新包扎起来,末了又是一番耐心叮嘱。
廖雪竹还在感叹这府尹人性化服务也忒到位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猛然闯入眼帘。
一时间心内波涛翻涌,脏话齐飞,骂的都是那府尹。
廖文忠自那府尹近侍口中听闻此事时,心中是又惊又气又怕。撂下尚未处理完的事宜,一路疾走行至衙门。
寒着一张脸,一入衙门瞬间堆满笑容,“有劳楚大人了,小女顽劣,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这是楚某应该的。”府尹连忙回礼,“廖大人为国分忧,日夜操劳。倒是在下治理疏忽,在天子脚下竟还有如此明目张胆的拐卖行为,还牵涉令千金。若是廖小姐有任何差池,楚某万死也难辞其咎。”
“哪里的话,你我同为朝廷命官,当一同为天下百姓分忧,为当今圣上效力。今日之事,多谢楚大人了!”
回去的路上,廖雪竹半个字儿也不敢往外蹦,时不时拿余光瞥向廖文忠,企图从那张铁青的脸上寻找一个开口求饶的机会。
进了廖府却不往正堂去,遣了陈实一去好好养伤后,廖文忠板着张脸径自带着廖雪竹往祠堂走。
烛火通明,牌位如山林立。
“跪下!”
一声爆喝,乍然响起在空荡荡的祠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