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朱衣白发罗刹归6（2 / 2）
宋大少走了一路灰掉了一路，在门口还险些被保安当作不法分子扣住。多亏楚少爷刷脸三人才能顺利进入。只是三人的阵仗和装扮太过于引人注目，接受了一路的注目礼，面皮厚如宋辰云也撑不住，进了公寓蹬了鞋就朝浴室走去。
“回来，把你鞋子摆正了。”楚砚南冷冷道。
“我的楚大少爷，你人都要倒了还管这些。强迫症能不能分分时间场合啊。”嘴上叨叨，他还是认命回来把鞋摆进鞋柜里，鞋跟对齐，朝着楚砚南探寻地挑挑眉，见人没意见，转身冲向浴室。
楚砚南把右手简单冲了冲，翻出医药箱坐到沙发上处理。伤口狰狞，深可见骨，但他消毒、缝针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是我的房子，玄灵宗的人一时半会查不到这来，你先安心住下来吧。”
谢聿之站在玄关端详这个200平的复式公寓，半晌没有向前一步，就像初入新环境的野猫，虽没有小心翼翼，但却带了些警惕和格格不入。想来也是，他被囚禁在世外千年，外界已经跨越了多少的山河岁月，一出来就面对这么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换谁都要适应好一会儿。不过不得不说是扶霖尊，情绪管理很好，在沙发上找了个角落坐下，视线从楚砚南手上转到他的侧脸，凝视了一阵，突然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会对我避之不及，怎么还上赶着帮我？”
楚砚南:“……”你哪只眼看出来是上赶着？
“我想，我们两个的命现在是捆在一块的。”
谢聿之脸上笑意不减，眼底却无一丝波澜。
“灵器会因主人魂归大地而自封，不落他人之手。你神魂尚在，俟归却封印了千余年，因此我猜测，当年是有人封印了俟归，和你。”
指尖捻着白发，谢聿之浅笑:“继续。”
楚砚南将多余的线头剪去，娴熟的给右手缠上绷带。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我撞破了封印，但显而易见，我已经和俟归有了血契。”
楚砚南用自己的血解了俟归千年的封印，作为报答，俟归与他达成契约，同生同死，令他成为与俟归之主相同等的存在。
“你的神魂被封在俟归里千余年，早与俟归融为一体，这被称之为，器灵。”
“说难听点，我如果死了，你也活不了。但我冒昧猜测你还有事要做，”楚砚南打了个工工整整的结，与那双邪魅至极的红眸对视，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所以你暂时不会杀我，哪怕你眼里的杀意快要溢出来了。”
谢聿之笑了两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眼角勾勒出一道勾人的线条，泪痣徒增魅惑:“你很聪明啊，是我看错你了。看来你跟你那城府颇深的弟弟是同一种人啊，果然能当楚门少主都不是一般人。”楚砚深的一番行为可谓把表面功夫做全，为兄长舍弃自我，事成救了楚砚南博得一个好名声，没成也顺带除了准门主自己上位，楚门直系只有他们兄弟俩，旁系虎视眈眈不怀好意，他也是算准了楚砚南会以大局为上保他的命才敢往前冲，再不济还有宋家的姑侄在。
缺失城府颇深，但这话从谢聿之嘴里说出来讽刺意味十足。
“但你说来说去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帮我，惜命可不是个好理由，你看起来可不像个惜命的。”
“也许我们要做的事会有些共同处。”
谢聿之愣了愣，随即大笑，恍然发现什么极其有趣的事。
楚门少主，楚门少主，哈哈哈哈哈哈哈！楚轻尘会料到他的后人比自己还疯吗？
无论楚砚南是想谋权篡位还是清理门户，都会让玄灵宗元气大伤，这无疑也是谢聿之最想看到的。当年他落得那个下场，都拜玄灵宗所赐，其中六大门是出了主力的。每每回忆当年的痛苦与绝望，想起所得皆失的感受，谢聿之就恨不得屠了六门。而逝者如斯夫，直接造就前世一切的都不在了，没必要让这一代承命债，该受的跑不掉，哪怕他化为白骨，谢聿之也会撅其坟墓，碎其尸骨。但即使不会屠门，他对玄灵宗的印象也是极差，要他与之交好，那也是不可能的。
那个楚门少主修为不错，与俟归结了血契，若是两人不冲突，那也省去不少麻烦。
谢聿之端起楚砚南刚泡好的茶，纤长的手指摩挲着触感极好的白瓷，举杯致意，抿了一口，笑问:“不知楚少爷可否带我去沐浴一番？”
楚砚南带他去了二楼主卧的浴室，调好水温，将浴缸接满，又告诉他怎么换水，指了指沐浴露洗发水等一应用品才出去。过了半分钟又进来了，拿了一套家居服。
“这套衣服我没穿过，你洗完就穿这个吧。”
谢聿之笑意不改，看看衣服又看看楚砚南，一句话没说，却把嫌弃表现得淋漓尽致。
楚砚南面无表情:“或者你可以继续穿你身上这件，我没意见。什么东西时间久了都会有感情，何况是穿了一千五百年的衣服呢。”
谢聿之:“……”
谢聿之不笑了，夺过家居服把门拍楚砚南鼻子上。
楚砚南冲完澡出来，摘下防水膜，边用毛巾擦头发边打开手机查看消息，顺便踹了脚跟个大爷似的瘫在沙发上的宋辰云。
宋辰云头上顶着块毛巾，半死不活地挪了挪窝，皱眉看着手机屏。
“串好供啊，我对他们说那位祖宗刚被放出来还没恢复，咱俩趁他休整联手逃出来了，你记着别说漏嘴。”
楚砚南“唔”了声，根据宋导提供的剧本一一回复消息。“明天我们要回趟楚家。”
宋辰云划拉着手机，随口应道:“确实，打消那帮老狐狸的疑心，而且这么大事，楚门门主估计也要出关了……”
宋大少向来爱长篇大论，楚砚南都是把他的话当此时突然停下，他顿了顿，抬眸疑惑:“怎么了？”
宋辰云眉头深深蹙起，面色少有的凝重与严肃，沉声道:“我要回一趟苏林，宋门出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