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任三娘(三)30(2 / 2)

她不想与任老爷多说,径直走向自己的闺房;任老爷也没多问,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性格古怪。

任三娘回到闺房后又倒在了上床上,小铬走过来,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姐,怎么了?不舒服?”

“有点。”

“要不叫郎中?”

“不用。”

“小姐,那你好好休息吧。”

“嗯。”

“对了小姐,我听说许将军提前走了。好像是含天早上走的。”

任三娘立马从床上坐起来:“什么?今早就走了?”

小铬点了点头,但任三娘不是想再确认一下,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有些痛苦。

“他怎能这样就走了?”

“小姐,之前我也跟你说过,别做傻事。”

“不,小铬,你把这事偷偷传出去,就说任家三小姐和将军的许峰有染。”

“但小姐,你的名声……”

“不是我的声,而是我爹的。今天我就跟我爹说,若他不答应,你就说出去。”

小铬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们都知道,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任老爷是不答应,毕竟这么多的彩礼和往后的利益关系,他是不会白白丢掉的。

“爹,我不想嫁给马公子。”

“不行,这事没说头。”

“爹,我已有了身孕,是许将军的。”

任老爷把手中的茶碗重重摔在桌子上,“简直大逆不道!我就说你这段时间怎么天天出去,昨天还直接不回来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要我们任府把脸我哪儿放?”

任三娘没有管任老爷再怎么生气,坐在椅子上,“爹,要不你还是把婚给退了;这样咱任家的脸就可以不丢了。”

任老爷气得直接站起来,“真是反了你!这婚我是一定不会退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留在世上!”

“爹,你真的好没人性呐。这婚你可以不退,但这孩子我是一定要生出来的!”

任老爷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任三娘的脸上,“你还在这跟我谈条件?我还以为你真的与从前不一样,确实不一样,你比以前还狂!”

任三娘瞪着任老爷,手依然抚着肚子,“不是我狂而是你还认不认我是你女儿。”

“那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爹!”

“你想我认我就认,你不想我认我就不会认。”

“任荃,我问你,你眼里还有没有一个‘孝’字!”

“你心里还有没有‘人性’二字!”

任老爷气得脑袋有些晕,那不过就打吧,于是他拿起茶碗向任三娘砸去;任三娘立马站起身,用腿又踢了回去,那茶碗就摔碎在了墙壁上,任老爷见女儿这样,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旁边的几个仆从都把他扶起,同时也在一旁骂任三娘,“小姐,你也知道老爷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气他?”

“就是呀,老爷年龄大了,气不得。”

任三娘面对这些仆从说的话,也不示弱,“你们这些奴隶,想做任府的当家人啊?”

那些仆从立马就不说话了,任老爷微微睁开眼睛,“你那孩子就怀着嫁给马公子,我不想再说了。”

“你不想说了,我还不想说呢。”

任三娘说完就径直走出门,那些仆从把任老爷扶到桌前,“拿笔和纸来。”

任老爷这是想把婚期的时间往前移,早点让这个女儿离开自己。这之后他就把任三娘锁了起来就连窗户也用木条封了起来,任三娘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有精气神,也许是有了身孕的原因,她整天躺在床上;小铬怕她生病了,就讨来一点燕窝炖给任三娘喝。

任三娘见小铬来了,问道:“小铬,外头怎么样了?”

“今天老爷和马家在理论你和许峰的事。”

“成败就看今天了。”

任老爷那边正在打一场舌战,“有人令千金与许峰将军有染,且怀有一子。”

“亲家,小女一直都是仰慕令郎的,况且小女只见过许峰一面,这种谣言你都信。”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上个月我的一个下人就见千金独自一人往将军府去,这怎么说?”

“老马呀,是老夫让小女去的。”

“去做甚呀?”

“去讨要兵书,我最近对这种东西比较感兴趣。”

“那任老爷真是喜好独特。”

“哪有哪有。”

顿时气氛就没有先前那么僵了,任老爷给马老爷倒了一壶又微笑着道:“老马,我这小女跟我说这婚期可否再提前些,我就跟她说我也想早点看到她嫁给情郎,但这还不得看对方的意见。”

马老爷也微笑着道:“既然令千金这么想与犬子早日结为夫妻,那就明日大婚。”

任老爷听是明日大婚,是高兴得很啊,终于可以买多这个麻烦的女儿了。

此时任三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还在想着她心心念念的许将军会来娶她,希望有多么大,失望就有多么大。

任三娘透过窗户上木条的缝隙看到任府来来往往的人,外面布置得很喜庆;她明白了,他不会来了,任三娘的心此时很痛,一滴一滴温热的眼泪从她的脸颊上落下来,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她母亲死的时候,那种骨肉分离的感觉是痛苦的,现在有缘无分的感觉也是痛苦的;她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第二天,小铬和其他侍女来给任三娘穿上嫁衣,另外几个侍女则为她梳头画妆;等一切都准备完后,任三娘就让除小铬以外的侍女都离开。

“小铬,你最后一次帮我个忙,我想逃。”

“小姐,这不行。”

“小铬,求求你了。”

小铬一怔,任三娘以前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这次竟在求她;小铬也知道,任三娘只不过是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但她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她不可能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话又说回来了,她只是一个仆人,自五岁进了任府,她就没了自己的生活,她的一切一切都是在为别人,再帮任三娘一次又何妨。

她答案了,任三娘就与她对换了一下衣服,再把盖头给小铬戴上,自己则戴上面纱,就这样出去了;任三娘混在杂乱的人群中跑了。

任三娘不知道小铬最后是死是活,她也不知道许峰能没能回来,也不知道若回来了,这么多年了,她的将军有没有爱上别人;任三娘却一只把许峰送给她的那把簪子保管得很好,灵鹊出生后就拿给了灵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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