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2 / 2)
“不是让你在外面照顾么,又进来作甚?”他放下手里的刻刀,感慨地说道:“说儿,为父知道你不喜欢应付这些人,但你早晚要接班,也该提前适应适应了。”
寥寥数语,慈父之心昭昭。
昌宗轻轻咳了一声。
那人的背脊便是一僵,气氛几乎瞬间就肃穆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紧张粘稠起来。
张柬之回过身,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冷冷清清,严肃刻板。
“张大人,下官是刑部的白若,来问您的安。”
张柬之声音是淡淡的:“小侍郎,本府知道你。平了犬子闹下的祸事,还要多谢你。”
一句感谢里,一分真诚,九分警告。
侍郎的位子不算低,但在张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眼里,什么都不是。
白若四两拨千斤,顺手把话题扔给了从一进来脸色就不太好的张六爷:“当时下官乃是戴罪之身,真要说帮了大忙,还得是六爷。”
是啊,他亲手交出了调兵的虎符送张说走,却险些反过来死在张说剑下。
真是好大的恩情,好懂感恩的一家人。
张柬之这辈子什么阵仗没见过,不过是年轻小姑娘的一句话,平日里他听都懒得听,但在眼下这个情形上,他竟然打从心底里生出一分烦躁——
他对不起张昌宗。
虽说从道义上讲,自己没有做过一件错事,但,他对不起张昌宗,对不起张六郎——
他张家的六郎。
明明是最优秀的子弟,却永远无法认祖归宗。
昌宗眼里的期待随着他的沉默而一点一点消散了,仿佛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他的失望非常平静:“都是给陛下办事,谈不上谢不谢的。”
他耸了耸鼻尖,状似轻松地朝院子里扬了扬下巴:“……丞相这是在做什么?瞧着怪有趣的。”
白若感觉到,张昌宗在受委屈。
难以想象,张六爷还有脸上假装没事心里受委屈的一天。
简直心疼的要命。
张柬之沉默了一下,回身弯腰拿起一个小玩意儿,不过拇指大小,最上面已经打了孔,整块料子磨的光光滑滑,隐约有了雏形,像是个压腰的小珮。
这东西白若见过,就在刚刚——张说身上就有这么个小木雕,大唐一直都有个说法:父母亲手打磨的东西,带在孩子身上可以保平安。
张昌宗站在权势的顶端,穿着全天下只许他一人穿的羽衣,可当他看着那个小珮的时候,就像个可怜巴巴想咬一口糖的小孩子。
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可他就是配不上。
张柬之把那东西拿了回去:“六郎见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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