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立体都市3（2 / 2）

此刻她已来到了接近天穹的位置，一抬头便能看到几倍于盖亚城内所能看到的星辰。太阳比在生物屏障内看到的更为巨大，如同一道燃烧的巨幕遮掩住西侧的宇宙。在这里向盖亚城看去，上城的环道和下层贫民窟相互交叠，繁复的线条宛如代达洛斯的迷宫。

自卫队将总部选在这里，很难说是因为航空港把控着进出要道，还是为了下城发生动乱时能尽早跑路。

安娜一路走进自卫队办公处，果不其然一进门就被拦了下来。她在心里冷笑着看向面前耀武扬威的自卫队士兵，亮出自己的寰宇卡，说道：“我是城里尤里森侦探的助手，有事要找你们的长官。”

看守的士兵看到她那张来自下城的身份证明，嫌恶的眼神中露出几分忌惮，开始大呼小叫起来：“一张下城的临时公民证，怎么能进自卫队的大门？赶紧回去，长官不会见你的，再纠缠就把你押去城外服苦役。”

安娜看着眼前已然露怯却装作强势的士兵，猜测他这辈子也没直接面对过他口中的下城人。

在心里暗骂尤里森，明明披着一身圣徒的皮却还要她来摆平这些琐事，安娜上前一步，在士兵反应过来前便开口：“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这件事的委托人是上城的大人，要真耽搁了，怕是先生您担待不起。”

士兵意识到自己刚刚竟被安娜的气势压倒下去，此刻更为气恼，手放到腰间的声波枪上，喝道：“大胆！难道随便来个下城人用你这套说辞就能混进去了？现在立刻离开！”

这位士兵脸庞光滑，看上去十分年轻，大概是刚刚被分配到盖亚，对旧地的种种传闻还心怀恐惧。

看着他明明心有不甘，却害怕她说的是真的，不敢拔出武器的样子，安娜发出一声嗤笑。而她面不改色的反应看在年轻士兵眼里，则让他更紧张了。

“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还怒目看向安娜的士兵一看到来人，赶紧收回手行了个礼，喊道：“康奈尔上校！”

安娜循着这称呼转过头，只见门厅入口处走来一位高大的军官，年龄约五十岁上下，鬓角已显灰白，脸上一道道如刀刻般的皱纹使那张脸看起来极为严肃。

这模样让安娜感到熟悉，她很快在头脑里搜寻到了与他相关的记忆。她看到军官的眉毛短暂皱起，而后又舒展开，猜测对方也认出了她。

在对方开口前，安娜先表明了来意：“上校，我是尤里森侦探的助手，侦探接到了福山先生的委托，有事要求助自卫队。”

康奈尔从她手里接过寰宇卡，若有所思地看了安娜一眼，露出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原来是这样，你现在是他的助手……福山先生委托你们什么？”

“福山太太养的猫丢了，”安娜从通信志中调出奈子的全息影像，“侦探希望岗哨能够留意一下，近日有没有这样一只黑猫出现。”

“既然是福山先生家的事，我们自然会上心。侦探小姐不必费心，如果我们找到这只猫，会直接送到福山先生府上。”

康奈尔审视她的目光总让安娜觉得不舒服，恨不得当场把他瞪回去。不过为了避免招惹麻烦，她还是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安慰自己这不过是走个过场，不必放在心上。

她从康奈尔手里抽走自己的寰宇卡，说道：“这样就最好不过了，麻烦上校了。”

安娜以她三年来跟着尤里森训练出的标准笑容结束了这段对话。装作没看到康奈尔异样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出了自卫队总部。她一路头也不回，直到钻进车站才长舒一口气，狠狠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