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1 / 2）

在丝丝的期待和欣喜中，明日不负所望地来了。霍书玉睁眼看着窗前的那一轮朝阳，从未觉得它如此可爱。

她迅速着衣下床，整理好自己的书本物品，一番洗漱后便至谭矜的厢房寻她。

霍书玉站在厅堂的屏风之后，伸出手在门上叩了两声。

“谭姐姐？”

屋内没人回应，她又问道：“谭姐姐可是起身了？”

问了数次，屋内毫无动静。

难道谭矜已经起床出门去了？若是这样，那她到底是去哪了？

霍书玉走出厅堂，心中思索。她看了看一旁的案几，昨日这里还陈列这从膳房顺来的碗筷，此时却已被人打扫干净。

她忽的想到什么，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一进松枫堂的大门，霍凐凛厉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谭矜略带歉意的眼神，她赶紧找了个位置顾自坐下，喘了口气，将书袋搁在一边。

霍凐手里捏了封褐色的信纸，他手一扬，那封信便飘到谭矜面前：“贤侄，这是平州的来信，你且一观。”

谭矜接过，道了声是。

霍书玉低头给自己倒了口茶，她一边喝，一边竖起耳朵去听这两人的谈话。

平州？

说起平州，便让她想起卫家。当年谭矜行复仇之事，这其中便有卫家出的一份力。卫家长子卫侃据说还与谭矜有过婚约，是双方亲长均健在之时就定下的。

只是如今，谭矜的双亲已然故去，不知这卫家是否仍能不计前事，全了二人的一场姻缘。

她分着神，茶碗里的茶叶便溜进了口中，丝丝苦涩在她舌尖化开。

“霍叔叔，钟麒伯伯在这信上邀我们前往平州，说平州六月将有拜兰节，届时将会举办盛宴。他还在这信上言明，说之后还有要事与您相商，请您务必到场。“

“要事？”霍凐轻抚下颚，卫家这几年也不知怎地，开始与朝廷染上关系。恐怕这拜兰节只是个幌头，真正要紧的还是那所谓“要事”。

岐山向来不沾俗事，于朝政更是敬而远之。霍凐和卫家家主卫钟麒也向来不太对付，何况他眼下还要为人护法，一时走不开身。

他注意到一旁低眉顺眼静坐喝茶的霍书玉，一计忽上心头。

“既如此，贤侄便让书玉与你同去罢，书玉早年间得了安阳真人的指点，颇有些保命的法门，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现下还有要事，需要待在山上脱身不得，待此间事了，再赶往平州与你二人会合，贤侄以为如何？”

霍书玉一口茶堵在喉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素来知道，自己父亲是有些固执的，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独断专行，轻易让她跟随外人下山。虽然谭矜也算不得什么外人，但如此不过问她的意见，还是让她有些气闷。

不过她的不悦也很快被谭矜一口承应下来的回答冲淡了。她昨日还想着下山游历，今日便梦想成真，难不成是老天开眼，终于听到她心中所求？

霍书玉恍恍惚惚，又吞了几口茶下去，那只紫砂茶壶被她倒了又倒，再也挤不出一点茶水来了。

霍凐又仔细与谭矜商量了一些下山事宜，看他二人相处，霍书玉隐约有种感觉，仿佛他们才是一对父女。

她心中思虑，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便偷偷抬眼去看谭矜。谁料谭矜也刚好看来，二人视线撞在一起，一触即分。

后面霍凐再说些什么，霍书玉全然不闻，只在霍凐叫起她时才木然点头，随后便开始愣神，连霍凐何时离去的都不知道。

一只冰凉的手探上腕间，将她的痴意都褪了几分。

“妹妹可是昨夜未曾睡好？怎的精神如此恍惚。”

霍书玉勉力一笑：“不是，我只是在想去平州的事。”

“妹妹可是不愿前往？若是如此，我便去禀明霍叔叔，说我一人前去便可。”

“不是不是，”霍书玉大惊失色，连忙摆手，“我自然愿意和谭姐姐你一同去往平州。只是…我久居深山，早已不知这人间是何模样。此去怕是有许多地方要拖累姐姐，正思考对策呢。”

谭矜听罢微微挽唇：“拖累不敢。妹妹大可不必有此顾虑。何况妹妹道法精妙，路上说不定是我要仰仗妹妹，还望妹妹助我一臂之力。”

霍书玉只能点头承应。

平州路途遥远。现在已是三月，六月前要赶到平州的话，这几天便要出发。既然如此，早课学馆也不必去了，请假就是。霍书玉又带着谭矜返回临月阁，准备出行事宜。

谭矜东西不多，都装在随身的乾坤袋里，随时可走。霍书玉就有些麻烦了，她在这里呆了三年，囤积了许多珍奇宝鉴、珍册典籍，突然要走，一时竟不知从何处开始的好。

她从书柜底下倒腾出几只乾坤袋来，又将自己的行李物品一股脑堆在房中地上，盘腿坐下开始清点。

孤本书籍就不必了，以后还要回来；衣物药品是必备，需要多带一些；朱砂符纸和银两盘缠自然不能离身，至于其它零碎物品，霍书玉都一股脑装进袋中，几个乾坤袋渐渐被她塞满。

谭矜前来叩门时，霍书玉正汗流浃背地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惊诧。她看准位置轻盈落脚，蹲在地上帮霍书玉收拾了起来。

二人一边收拾一边闲聊。路线都已经规划好了，她们下山自鄞州出发，一路北上前往雍州、尚州，再由尚州西入，便可抵达平州。途中尽量走朝廷官道，路平宽阔，车马好行。

谭矜将一只牛皮袋叠好放在桌上，一个圆滚滚的事物从中掉了下来。她捡起一看，是只小巧精致的黄铜罗盘。

霍书玉见状眉开眼笑，喜滋滋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