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2 / 2)

“姐姐说笑了。这街上商贩都不开门,实在是教我有地没法逛,有钱也没处花呀。”

她这话前面说的不轻不重,最后一句却是极为大声。若不是这二楼人少,她们坐的地方又偏僻,非得招来许多人眼。

谭矜愣了一瞬,又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饮了一口茶,极为自然地接道:

“这倒是了。这唯县城内也不知何故,便是白日里,那些商贩也都避不出摊。本还有心为叔叔伯伯寻些特产带回,如此看来,只得作罢。”

“是啊,我们明日便要走了,往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度前来会一会这里的山水人物,想来真是可惜。”

二人相对可惜可叹了一阵,又沉默下来。和楼上的寂静不同,楼下却是一片喧嚣,热闹非凡。霍书玉侧耳细闻,只听那老者一拍抚尺,声情并茂道:“…那公子却如何肯依?一挥扇便挑开了素兰小姐想要揭面具的一双玉手,后退几步遁入人群,急也匆匆地走了。素兰小姐哪里料到那公子是这般反应?当下愣在了原地,一行清泪自双目流出,真是粒粒皆晶莹、颗颗赛珍珠,叫人见了生出不忍之心,恨不得立马替素兰小姐受了这求而不得之苦……”

又是些才子佳人的情爱秘闻。霍书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喝干那壶茶水,站起来拉着谭矜走出茶馆。外面天色沉沉,正是霍书玉最钟爱的多云天气。二人便一道在街上慢慢散起步来。

中午回凤桥客栈用完午膳,两人便在房中静坐,各做各事。霍书玉铺了纸笔开始写字,谭矜从乾坤袋里翻出几本书来仔细地看。一晃二三个时辰过去,直至小厮在房外敲门,她们才惊觉:该用晚膳了。

二人听得敲门声,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谭矜缓缓收了书卷,闭了闭眼,道:

“走罢。”

霍书玉跟在谭矜身后,扶着木质栏杆缓缓而下。行至二楼时,便听一楼大堂一阵喧闹之声,走近了几步去瞧,原来是堂中摆开了几桌宴席,正有人围坐着吃酒划拳呢。

又是一顿心照不宣的对视,谭矜走到一张未坐人的桌旁,拉开木凳坐下,抬头对霍书玉温婉笑道:

“妹妹快些过来,吃过晚膳便尽早回去歇息罢,明日还须得赶路呢。”

“好的,谭姐姐。”

霍书玉闻言,过去乖觉坐下。今晚的膳食很是丰盛,有酒有肉,荤素搭配。谭矜掂起酒壶,斟了满满两杯。霍书玉看着这褐色的酒水,好奇道:“谭姐姐,这是什么酒?”

“是米酒,大抵是酒曲放多才变成这般颜色,”谭矜仔细地嗅了嗅,“存放亦有些不当,还是少喝一些罢。”

霍书玉便将那杯酒放到一边,再不过问。二人迅速用完晚膳,上楼回屋。

旁边那几桌喝酒划拳的大汉看上去全都已经醉倒了,瘫在桌上不省人事,嘴里咿咿哇哇一顿乱叫。掌柜的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吩咐小二将这些人一一拍醒。

谭矜洗漱完毕,正欲回房,霍书玉眨着眼睛走过来,摇了摇她的手臂:“姐姐,谭姐姐,今晚我们二人一起睡罢。”

谭矜状似无意地扫了眼窗外,轻轻点头道:“好啊。”

霍书玉便蹬掉脚下的鞋,自觉地爬到谭矜的床榻里侧。她跪坐在榻上,伸出手拍了拍被面,笑嘻嘻道:“姐姐快来。”

谭矜依言过去。二人拉上被子仰面躺在榻上。虽是睡觉,却一个比一个眼睛睁得还大。

霍书玉静静地在心中推演了一番,神智越发清明,便侧了个身,转过去看着谭矜。房中烛火已熄,月光却是大盛,从窗外毫无羞涩地钻了进来,竟也十分亮堂。霍书玉甚至要疑惑,自己若是再睁大些眼,是否能看清谭矜颊边的细小绒毛。

她有些不安地想伸出手,去触一触眼前人精致的面颊,却又生生按捺住,只将目光毫无顾忌地投放过去,从上至下细细打量。

烟眉淡淡,鼻梁高挺,唇色饱满又小巧精致,真是一张让人见了便忍不住倾心的脸。

霍书玉心中突然生出几分失落。这般天仙一样的人物竟然要嫁给卫家那小子。早年她曾见过那卫侃几面,虽对外号称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却是个丝毫不通武功、只知舞文弄墨的书呆子,平日里又十分依赖母亲,事事都只听那卫夫人的调遣,毫无主见。若是谭矜嫁了过去,只怕这日子并不好过。

她又转念一想,若事有转机,那书呆子开窍亦或是卫家要辞了这门婚事,也未尝不可。且她现下已经先卫侃一步,与谭矜同床共枕,也算是捷足先登。

她又凝神去看谭矜,目光正落到眼睫时,谭矜转了过来,朱唇轻启道:“他们来了。”

话音甫落,只听唰的一声,一道寒光顺着月光凝成的带子射入房中,直直飞过来打在床梁之上,顷刻间没入帐后,消失不见。窗户大开,逆着光跳入了几个身着夜行服的蒙面人,手中数道寒光闪现,皆是凛凛夺人的长刀。

谭矜早已掀被下床,一名黑衣人见她起身,顿起歹意,持刀向她横劈过去。谭矜不慌不忙,在空中横叉起跳,往后退到房中的圆桌上,单手撑在桌面。周围几名黑衣人都围了过去,手中长刀猎猎作响,直直朝她劈去。

谭矜眸光一凛,双手撑在桌面上交替躲避。过得一阵,她飞起一脚踹在其中一人脸上,那人闷哼一声往后倒去。其余人等见状攻势更猛,双手握了刀当头便要劈下,谭矜飞身掠起,围着圆桌一一踹在他们的脖颈面门之上,众人纷纷应声倒地。

当是时,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一柄长刀捅破,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横肉壮汉破门而入,只见他以刀为剑,一心往谭矜身前直直刺去。眼看那柄钢牙长刀就要落在谭矜身上,一道流光以破竹之势朝它而去,径直拍打在刀身上,竟将那钢牙刀生生撞偏了几分。仔细看去,那流光原是一张黄符纸。

那道符纸也不知如何起效,竟让那横肉脸身形顿了一顿,双目也变得迷离起来。谭矜当机立断,以手为刀,快准狠地砍在那横肉脸的脖颈之上,封住了他的穴位,随后一拳轰出,将那彪形大汉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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