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2(1 / 2)

谭矜起身给戎昱倒了杯水,示意他不要着急。戎昱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便听见霍书玉平静的声音响起:“你先别慌,什么被扣住了?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

戎昱喘了口气,道:“二…二位姑娘,事情是这样的,连少他下午出门添置东西时不小心砸了人家的摊子,被人家老板押回光华门那边的客栈。我和贾兄弟想追进去,那客栈掌柜的却不让我们进,现在贾兄弟正守在那处想办法呢。”

霍书玉听后对谭矜道:“那光华门似乎真是个适合打架之所。这事先别报官,闹大了就不好了。”

最近有使节要来,县太爷为求省事,说不定把连少谷关上十天半月的,到时候谁都别想跑。

她看着戎昱,眼神清透明澈:“先带我们过去,具体事宜路上再说。”

三人匆匆出门,戎昱正要跳上一顶软轿,却被霍书玉拦住了。她捏出张符按在戎昱胳膊上,道:

“用这个,会快些。”

说完,她右手牵着谭矜,左手拽着戎昱,掐了个手印按在那张符上,三人顿时脚下生风地往前移动起来。戎昱倒抽一口冷气,只觉有一个力气奇大无比的人拽着自己往前走,正想闭上眼睛,霍书玉摇了摇他的胳膊道:

“连少怎么会砸了人家的摊子?你仔细说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有半分虚言。”

霍书玉的语气冷静无比,又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戎昱把一颗心咽回了肚子里,一五一十地交待起来。

原来连少这个一腔热心肠的,路过一个杂耍的摊子,揭穿了杂耍班子骗人骗钱的把戏,回去路上便被那班长带人围住了,蒙头一顿好打,生拉硬拽地就拖走了,一直拖到了光华门外的一间客栈里去。戎昱和贾邵丘接到连少的消息后,原先一直跟着他们,在客栈大门却被掌柜的给拦住了,说是客满没有闲房,不让进去。贾邵丘便守在客栈门口防止意外,让戎昱赶紧回来通风报信。

谭矜听完后便道:“戎小兄弟,你且放心。连少他没有生命危险的。”

“没有么?我瞧着那群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恨不得一口把我们给吞了!”

谭矜微微笑道:“没有危险,不过连少坏了江湖规矩,给人家教训一顿是必然的,至多至多只是砍下他的小指或耳朵,丢不了小命。”

符纸起效很快。一团若有若无的真气一直往上提着戎昱的胳膊,几乎快将三人提离了地面,不过一会便到了那家客栈外头。霍书玉拉着谭矜站定在客栈外,两人不辩神色地交换了个眼神,互相微微颔首。

戎昱一个踉跄,在地上走了几步才停稳下来。他立即回身看着霍书玉和谭矜,希望她们能想想办法,大声嚷嚷着闯店救人云云的话。

正好贾邵丘从客栈门口跑过来,霍书玉拉过他一把捂住了戎昱的嘴,低声道:“此话莫提!要是你这么做,连少才是真的没有命在了。”

贾邵丘一边捂着戎昱的嘴一边道:“这是为何?连少还被关在里头,我们要如何救他出来?”

谭矜叹了口气道:“你们先看看那客栈粉墙上写着的字。”

此刻时辰已晚,四下里漆黑的夜色渐渐笼罩了大地,客栈粉墙上的大字落在众人眼里有些模糊不清。戎昱和贾邵丘看了好一会才看出来是“仕宦行台,安寓客商”八个大字。

“这是何意?难道是说这客栈来头很大,轻易招惹不得?”

谭矜颔首道:“正是。诸位可知,这两句话看上去平淡无奇,实则大有玄机。此类客栈又有个名字,唤作‘生意下处’,意为生意人之公共住所。这种客栈鱼龙混杂,虽说是生意人之所,其实里面什么人都有,变戏法的、说评书的、算卦相面的,甚至走私盐贩兵器的朝廷钦犯,各式各类,都要住在这里。若是不懂行道的人贸然入内,便是出再多的银两,掌柜的也要对他说没有闲房,一是怕坏了江湖规矩,二来也是担心他得罪了什么人,不知何时便要被杀人灭口了。”

贾邵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二人进去时那掌柜的要拦我们,原来是这样。”

霍书玉笑道:“那掌柜的可是好人,怕你们几个进去了,得罪了什么江洋大盗,一不留神脑袋就没了。”

戎昱摸了摸脖子后方,只觉得凉飕飕的,恨不得将方才那个说闯店救人的自己一把掐死。贾邵丘又提问道:“那掌柜的又如何区分我们是不是江湖人士呢?难道还要看我耍些真本事不成?”

霍书玉微抬下颚道:“自然不会用这么笨的办法。跑江湖的人士,不管是哪个,都会上那么一两句‘唇典’。所谓‘唇典’,便是江湖上的黑话,外人听不懂,也学不会。且各行各业,除了通用的唇典外,都有自己的唇典,你进去了,掌柜的用唇典试你一两句,便知你是不是了。”

那两人一听,便知其中水深,往后缩了缩,再不说话。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霍书玉摊了摊手道:“还没有什么万全之策。他们那些跑江湖的,个个修为境界都不得了。便是只会些拳脚功夫的,身上也少不了带些杀人的家伙事。而谭姐姐虽然修为高超,但到底双拳难敌众手,我也只是个画符写咒的,不懂什么打架。若要救人,还需另寻他法。”

“他法?是怎么个他法?”

谭矜和霍书玉对视一眼,同时道:“银子。”

戎昱和贾邵丘睁大眼睛:“银子?”

“正是,”霍书玉道,“你们二人赶紧去准备银子,越多越好,准备得越多,连少身上的部位也便越齐全。”

二人一听,戎昱立马拽着对方跑开了。跑了一会又跑回来气喘吁吁道:“霍…霍姑娘,请…你…再掐个什么诀,把这符给…”

霍书玉立即抬手捏了个诀,弹在戎昱手上的那张符纸上,两人立刻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不一会便无人影了。见他们离去,霍书玉问谭矜道:

“多少银子能救连少的手指头和耳朵呢?”

谭矜道:“我不过唬他们罢了。那些人若是守江湖规矩的,只需赔他们一天的误工费便是,我们给再多钱人家也不收的。若他们不守规矩,别说手指,连少命还在不在都很难说。”

霍书玉微微笑道:“你方才的神色可不似作伪。也罢,吓他们一吓,看他们以后还敢多管闲事否。”

谭矜点头同意:“他们这些跑江湖的,求的便是混口饭吃。这耍马戏的也是一门生意,连少砸了人家的饭碗,受点教训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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