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21（1 / 2）
霍书玉有些疑惑。方才那二人见她看去，为何会露出那般不可思议的神情。难道她们认识她不成？她手里拿着一顶斗笠，站在那里呆呆地思考了半天，还未想出个结果，却被肩上莫名而来的一拍吓到了。
她有些木木呆呆地将头转过去，见谭矜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不是才换过衣裳么？怎么又跑出来了。”
谭矜也很疑惑。她洗完澡后见房中无人，便去连少谷的房间寻人。一进门便见三人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便表明来意，问霍书玉去哪里了。
三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争先恐后举手道：
“她方才出门去了。”
“书玉姑娘出去了。”
“啊，谭姑娘，书玉姑娘她去给你买脂粉了。”
谭矜看着手举得最高的戎昱，不可思议道：“买脂粉？”
戎昱把头点成药杵：“对对对，方才书玉姑娘同我们打叶子牌，席间突然想起，谭姑娘你曾十分中意过一款脂粉，便出门为你买去了。”
她去给自己买脂粉了？她是发现脂粉铺子里有什么人在跟踪她们吗？
鉴于戎昱这段时日展现出来的颇有些会来事的个性，她也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语气没什么波澜地道：“好，我看看她去。”
若说一刻钟前的贾邵丘还对她们二人之间的事分毫不知，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经过连少谷和戎昱的一番痛心疾首的教育后，也明白了一些道理，见状便对谭矜道：
“谭姑娘，有些事还是把话说开了好。我虽与你们二位相识不久，却也觉书玉姑娘不是一位不可深交之人，你若有意，何不趁……”
连少谷跳起来，一把捂住了贾邵丘的嘴，打着哈哈道：“哈哈哈哈，谭、谭姑娘，你快些去寻书玉姑娘罢。她出门时好像没带伞，这会估计要被雨淋湿了。湿气入体，恐生风寒，你速速去接她回来罢。”
房中气氛实在诡异，谭矜便退了出来，撑开一把伞在街上左瞧右看地开始寻人。
以霍书玉的性格，绝对不会没带伞就出门。她的目光聚集在各大店铺门口停放的一簇簇油纸伞上。走了一会，她见成衣铺子门口有一对夫妻，一个挥着铁链一个舞着铁锤正闹得不可开交。
那两人兼用体术和一些内家功夫，肆无忌惮地在街上打了起来，且双方都持有兵器，四处游弋的真气掀起了附近地面上的几块石砖。
情况看上去凶险异常，谭矜目光微微一侧，看到了霍书玉靠在门口的那把伞。
她正欲进门一看，却见两名女子神色紧张地撩开帘帐朝外面走来。走在前头那个步伐有些焦急，避开那对夫妻时一不留神撞在她身上。
“哎哟！抱歉抱歉！”
后面那个急忙撑开油纸伞，走过来拉开同伴。两人正欲道歉，却在抬起头看清她面相的那一瞬定住了。
谭矜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那两名女子却将头齐齐一摇，连声道：“无事无事！方才一时情急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谭矜自然不会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两人致过歉后便匆匆离去了。她掀起帘子走进成衣铺，四处打量了一番，便见到立在衣帽橱前发呆的霍书玉。
霍书玉见谭矜站在她面前，心思竟有一瞬未曾活络过来，反手将手中的斗笠往她头上一扣，呆呆地道：“你喜欢么？”
见她如此模样，谭矜便伸出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笑道：“喜欢。”
她的手指修长，肤色白皙，还带着一股刚出浴的皂角香气。霍书玉的脸上莫名一热，道：“喜欢，喜欢就好。”
她们一人挑了一顶斗笠，走到柜台前去付款，出门时见那对夫妻仍在打架，两人都是练家子，对招时真气四溢，时不时就有在周围的物什中招。往来行人似乎都对这一幕习以为常，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他们，便径直避开了。
谭矜将那顶斗笠负在身后，撑开一把伞道：“我们回去罢。”
霍书玉点头，将自己的伞收好，钻入谭矜伞下。谭矜看着霍书玉的伞面大已湿润，绝不是连少谷口中的出门没带伞一说，不免心中有些生疑。
她眨了眨眼睛，欲开口询问，方才你们都在连少房中说了什么，为何他们一个个口不对心，还诌谎骗人。
只不过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两人便被两抹高挑的身影吸引了注意，一个体态纤正，含笑文静，另一个皓齿明眸。
霍书玉连忙握住谭矜的手，拉低了伞面道：“是我之前同你说的那两名行踪诡异的女子。”
谭矜侧目望去，也不免皱眉：“我方才也碰上她们二人了。”
“你也碰上了？”
谭矜点了点头。确实碰上了，而且是正正碰上的。霍书玉握着谭矜的那只手捻了捻指尖，把那枚聚音的符纸塞进二人紧贴的指缝间。
“你听。”
谭矜指尖一岔，有个冰冰凉凉的事物挤了进来。
霍书玉的手指总是很凉，应当是她常年居于山上，林中终年多寒瘴所致。她又不爱曝在日光之下，无论晴时雨时都爱撑伞，久而久之自然寒气入体，阴阳失调，以致四肢冰冷。
她微微用力回握过去，侧耳细听对面那两人的谈话。
“殿下，事已至此，见也见过了，不要再慌。难不成殿下还能消除那二人的记忆么？”
“呵，我要是有那般神通广大，一定先把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都抖落没了。晏知和，想必你心里也清楚，若不是我先前救你一命，此刻你见到我怕是眼睛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殿下说笑了，臣女岂敢对殿下有不敬之想。”
“你不敢？你最敢了。也罢，那两人既然都已见过本小姐的芳容，那便择个时日，将此事都告知她们罢了。”
“殿下英明神武，臣女悉听吩咐。”
那两人说着便走远了，二人心情复杂地对视一眼，在路边的一间茶摊坐了下来。
雨天出来坐茶摊的人还是很少的，周围的茶客寥寥无几。她们向老板要了一壶茶，茶是交丘县特有的粗磨绿茶，入口有些苦涩，二人又动手往里头加了一些冰糖。最后霍书玉端起茶，以杯掩面先开口道：
“若她们说的是真话…那应当就是连少的家里人罢。”
谭矜微微颔首，道：“想必是这样了。她们跟在我们后面，应该是为了保护连少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