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4(2 / 2)

霍书玉连忙打断她:“冲不去的,你尽管沐浴便是。此符随时随地都能使用,但是不要用的太多,以免伤神。”

阿苗眼神闪亮道:“此物真有如此神奇之功效?对了,书玉妹妹,你既有传音的符,是不是也有能传人的?可否给我几张,届时也好方便一同行动。”

霍书玉皱着眉头拒绝了,“我确实有能传人的符,不过是不会给你的。因它还在试用当中,用法也有诸多限制,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便不好了。阿苗姑娘难道想传人之时卡在墙缝里出不来么?”

阿苗孜孜不倦道:“那还有什么别的符纸么?随意给我一张也行的,权当是让我见识一下书玉妹妹你的高超本领了,成不成?”

她缠人的本领和话术一样都是一绝。不过霍书玉向来是个软硬不吃的人,刚要拒绝,谭矜便凑了上来,贴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便给她几张罢,不然,只怕她今夜是不会让我们离开了。”

温热的气体覆在耳廓,令霍书玉一阵脸红,半边身子都要酥麻了。何况她一向是谭矜说什么便是什么,闻言点了点头,从袖中随意抖了几张不知道是什么的符出来,一股脑落在阿苗面前,随后一把拿过那枚印章,道:

“都归你了,拿去罢。”

言罢,霍书玉立即牵着谭矜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步履匆匆,好像身后有什么吃人的精怪。

阿苗好奇地看了一眼她和谭矜牵着的手,勾唇一笑,旋即一心落在桌面那摊符纸上,头也不抬道:

“恕不远送!”

二人下楼后,掌柜的还靠在柜旁一下一下拨着算盘。见她们拿着印章走近,立即露出一个笑,带着她们到后院的柴房领人。

柴房里一片漆黑,霍书玉点了张火符,见连少谷全手全脚,蜷成一团窝在墙角睡觉,便让掌柜的提着他的衣领一把拎了起来,一直送到了客栈门外。

此时夜已渐深,四下俱静,周围都是虫鸣的声音。霍书玉抬头看了眼天色,对于今夜竟能看到如此多的星星感到有些诧异。

或许明日雨快停了,将要放晴。二人出门后一问掌柜的才知道,现下已经是亥时六刻,将近子时了。

贾邵丘和戎昱仍旧坐在客栈外面的草垛旁,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一见她们出来,揉了揉眼睛便立即迎了上去,将半睡不醒的连少一左一右扶着,还不忘对二人竖起大拇指,说了好一番夸赞的话,将两人夸得比天上的王母娘娘和观世音还要厉害。

谭矜牵住了霍书玉,语气有些疲弱道:

“先回客栈,其余的事之后再说罢。”

众人都点了点头。除了睡得一脸安稳的连少,大家都里外忙活了一天,现下已经十分疲惫了。

霍书玉仍然祭了张符,带着众人疾速赶回了客栈。客栈大门早已关闭,他们只得由谭矜带着,挨个从窗户外面翻了进去。

连少谷看着身形不高,睡着后却死沉死沉的,贾邵丘和戎昱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弄了进去。

谭矜牵着霍书玉轻轻跃入窗口,见三个少年都大喇喇躺在地上,很快便睡的香甜。二人不由相视一笑,搬来几床棉被盖在他们身上,免得夜里着凉。

做完这些,她们便各自返回房中,互道晚安。

霍书玉褪了一身外衣,仰面躺在帐中闭目入寐。只是她虽然累极,却仍旧睡不着觉,只觉心口似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堵在那里,十分不适。

到底是哪里疏忽了呢?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着馅饼,总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遗忘了,思来想去却总没有眉头,只好从头回忆一遍白日发生之事。

从睁开双目开始,到方才和谭矜互道晚安,似乎没发生什么可疑的事情。她转过身去面朝墙壁侧躺着,开始逐字逐句地分析白天说过的每一句话。

窗外静夜沉沉,群星霭霭,隐有虫鸣,月光隐隐如飞天境,眼下却有一人正逢失眠。

到底是什么呢?这个问题霍书玉思考了一夜都未曾得出答案,只得做罢。第二日她顺理成章地起晚了,待她下楼时,看到用饭的案桌旁只坐了谭矜一人。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霍书玉走过去在桌旁坐下,模模糊糊地问了一句,看上去还有些不大清醒。谭矜收起正在看的一本册子,给她盛了碗粥,分量不多。

“巳时三刻有余。你先喝一些粥垫垫肚,马上要用午膳了。”

霍书玉接过那只盛粥的小碗,摸了摸碗壁,还是温热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当是时,客栈大堂里往来之人不算太多,她一边喝粥一边四处去瞧。

今日果然是个大好晴天,消失许久的太阳终于从云层后头探出头来,整个交丘县都笼罩在一阵暖洋洋的日光里。

“他们都去哪了?”

“出去采购一些东西。你可有什么需要的物什?传音给连少,让他帮你挟带一些。”

“嗯?哦,不必了。”霍书玉摸了摸一旁留有余温的矮凳,“方才是有什么人来过了么?”

谭矜微微一笑,“正是。方才阿苗姑娘来了一回,从我这要走了张药方子。她问起你时,我只说你出门去了,她便离开了,刚走不久。”

霍书玉“哦”了一声,宕机了一夜的思绪立刻活络起来,特别是在听到“药方子”那三个字时,更是眉心一跳,没来由地偷偷看了谭矜好几眼。

这番偷看的举动实在太过于光明正大,谭矜便停下了手里的书,温声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想问一问我么?”

霍书玉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中的碗。她分明瞧见了谭矜手里那一本《医科备要》。她这是要开始重拾旧业了么?

这么说似乎不太妥当,可无论如何,那些事原本应当是她最不想提起的过去,如今这么大喇喇地被她捡了回来,是证明那些事在谭矜心里已经过去了么?

如果真是这样,霍书玉倒有些想谢一谢阿苗了。她看着谭矜望着自己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疑惑,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些。当事人都不在意了,怎的自己偏还在这里想来想去想这么多?

谭矜没有等她的答案太久,自顾自回答道:

“我大抵知道你想问些什么。原先不看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现在有人有求于我们,这些东西还是捡回来一些为好,免得到了用时又方恨少。”

见霍书玉满脸愕然,她又忽而笑道:

“先前我问你时,你说是否是我们将你想的太过于多愁善感了些,现在倒是我要拿这话来问你了。在你眼中,我便是那般沉浸在过去,到如今还走不出来的人么?”

霍书玉急忙摆手:“倒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

“所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能告诉我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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