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8(1 / 2)
“那这批刺客,应当也只是单纯来刺杀连少的,到底与我们无关。”
“想是如此。”
二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后,霍书玉想起自己的符还没画完,连忙蹲下添笔。
一般的符咒画起来无需多少时间,这种传送阵符却又不一样了,属于霍书玉自行琢磨出来的,结合了符阵两术的奥妙,画起来破费功夫,一笔一划都不能错。若是效用更强劲一些的符术,画完后极其劳心劳力,更是不可多用。
又过了几十息时间,传送符阵终于画好了。谭矜见状,打翻了几盏角落的烛台,牵上霍书玉的手,道:
“走。”
霍书玉点了点头,掐了个指诀,口中念道:
“六印天书,千变万化,策空浮泛,移形遁物。行!”
这次的阵法明显比许久前偷饭那时所使的阵法要高级多了,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念的咒语也不太一样,谭矜在心中暗暗记下。
一阵光影变换后,二人睁眼时,已然身处在来时那个寂静无人的草垛子里了。谭矜放开了霍书玉的手,温声道:
“先找连少。”
霍书玉回过神,看了一眼手臂,“好。”
她兜里别的没有,杀人打架的符纸倒是一大堆。翻了半天后终于找到了传音符,霍书玉将那符纸夹在手中掐了个手诀,双指抵在太阳穴旁道:
“连少,连少。”
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倒是阿苗的传音亮了几次,二人很是疑惑了一阵。霍书玉举起手朝阿苗回话道:
“阿苗姐姐?”
那头先是一愣,随后有焦急的声音传来:“二位妹妹,可算是找着你们了!快来,连少失踪了!”
怎么又失踪了?霍书玉看了谭矜一眼,后者朝她温柔笑笑,扬了扬眉示意她继续。
“阿苗姐姐,你别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少怎么又不见了?”
对面的阿苗咳了几声,倒抽了长气道:
“二位妹妹有所不知,方才我也正在茶摊上坐着,贾兄弟突然跑过来说连少不见了,戎兄弟也不知到哪去了。我们试着传音给他们,戎兄弟说他先回客栈了,只有连少还没有音讯。后来又过了半个时辰,我们在集市的一处地方发现了连少的扇子。那周围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除了河上的那艘桥舫。我和贾兄弟正准备上去看看,却发现这船突然着火了,火势越来越大,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那桥舫是她们为了毁尸灭迹特意烧毁的。霍书玉眨了眨眼睛,避轻就重地问道:
“阿苗姐姐,你确定那是连少的扇子罢?他是真的不见了么?”
“千真万确,你们快过来瞧瞧吧,现下我就在这码头附近。”
“好,我们即刻便来。”
掐断了传音符,谭矜道:“船上那帮人没找到连少的下落,他却不见了。若是还有其他人也在寻找他,如此说来,连少要么是已经落入敌手,要么是被人保护起来了。”
“给人保护起来了罢。”霍书玉眼神半落,视线不知看向何方,“姐姐发现没有?戎昱和那两名行踪诡异、一直在跟着我们的女子是一伙的。想来戎昱这些日子以来早出晚归,大抵是没少给她们通风报信。”
谭矜知道她心绪不佳,拍了拍她的手道:“或许罢,总之希望他不要遇到生命危险才好,我们先去瞧瞧,找一找阿苗。”
两人出了草垛,往码头方向去了。在河边转了一圈,果然见到了靠在一棵树前的阿苗,还有满面焦黑的贾邵丘。
谭矜递了块手帕过去,霍书玉好奇问道:“贾少,你这脸是怎么了?”
贾邵丘接过手帕道了声谢,听了这话后满脸委屈:“书玉姑娘,我……”
“他方才找人,找到那船上去了。”阿苗替他回答道,“结果人没找着,自己差点回不来了。”
“船上不必再去了,我们不久前才从那边回来。”霍书玉摆了摆手,道,“先散开找找,不论找到与否,半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若有结果,随时用传音符告知他人。”
众人点了点头,立即分散开来各自寻找。阿苗临走前看向她们二人的目光似有深意,最后也只是一笑了之,没说什么便走开了。
霍书玉拨开人群,一边走一边到处去瞧,无奈今日庙会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有什么发现。
走着走着,她被人流挟带着来到一处戏台前,抬头一看,戏台上正演着《杨家将》。这剧讲的是前朝的一位姓杨的将军在国之将去,其颓也不可倾焉、亡也不可挽焉时,精忠报效,最后自刎战死沙场的故事。
霍书玉对这出戏有所耳闻,照理来说,前朝之风化文物在本朝一律被列为禁物,更遑论这带有谋逆性质的戏本了。但不知为何,这出戏却是意外,不仅能在民间各处流通,甚至还被本朝皇室钦点过,在宫闱之中多次上演,可谓匪夷所思。
此时,台上的杨思骏将军正挥泪和妻女告别,喝下临别酒后,他头也不回地提枪上了战场。霍书玉收回目光,提起裙摆,从后台拾阶而上,一直走到了简易屏风的后方。
台上的视野更为开阔,指不定能在下面看到连少,毕竟他最爱凑这个热闹。霍书玉掐了枚聚音符拢在耳边,仔细去听周围的动响。
人群的嬉笑声、孩童的哭闹声、小贩的吆喝声、台上人的唱词声、观众的叫好声、小船划过水面船桨的破浪声、烛火燃烧的爆裂声等等,百种声音都被她听了一溜,仍旧没找到连少的声音。
看来他是不在这里了。霍书玉刚刚准备将手放下,忽而听到一句语气低沉的话:
“五旦,丁巳。二指展,三指拳。”
霍书玉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一阵毫无来由的战栗突然席卷全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句话正是绘制这枚聚音符的要诀,二指展开正抵太阳穴,其余三指握拳。
她最清楚不过了。
这世上理应唯她所知的一句要诀。
是谁?还有谁知道?霍书玉立即凝神去听,耳边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一刻钟之后,她脚尖一点跳下戏台,开始在人满为患的街上寻找起来。
只是这一番举动却十分隐晦,比之刚才寻找连少的举动,算得上是克制了。霍书玉一路走一路想,最后脚跟一转,进了一条冷冷清清的小巷。
她在小巷里低头缓步地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停了下来。在她的面前隐约能看到,有一道黑漆漆的人影站在那里。
见霍书玉来了,那道人影忽然一笑,发出一声极低的气音:
“师妹,久仰了。”
霍书玉不慌不忙地顶了回去:“你同谁都是这般熟稔的么?我可并未承认你是我师兄,师父也从未提过有你这么一个徒弟。”
“这很重要吗?”唐逯不屑地笑笑,“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师父可有教你除了符术以外的其他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