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遇,青山绿水间1(2 / 2)

“想让我救你就赶紧放手!”羊诚道:“我不是医生,不会看病。我可以给你吃的,喝的,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丑话要说在前头,野外急救常识他是有,不过他不是医生。

那只血手终于松开了。

羊诚蹲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在发烧!

他褪去那件破烂的不像样子的外袍,才将人抱进屋子,随手将那外袍扔进屋中的火塘里烧了,把人放在那块刚打好没多久的门板上。他煮了一大锅水,帮那人擦洗了一下脸。

洗去血迹和污泥,露出一张白皙的脸,脸颊因发烧而有着不太正常的红晕,剑一般的眉毛斜飞入鬓,双目紧闭,眼睫纤长浓密,高挺英气的鼻子,只是长了一张如女人一般的樱桃小嘴,双唇紧闭,唇色发白没有血色,多半是失血过多。

这样一张脸,对羊诚有一股子致命的吸引力。

像,太像了,真是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幼度?

这人是幼度吗?跟他一起来到了这地方?可能吗?会吗?

不是,羊诚还没有傻到连这个都分不清。这人的手上有常年握剑而生出的老茧,右手食指关节粗大,想来是常年写字,而且用的是毛笔。他的幼度手上有茧,健身房练器械练出来的,生茧的位置他都很清楚。还有一只鼠标手,手掌有点外偏,经常需要要按摩。反正跟这人完全对不上。

而且,这人眉宇之间有一股子英气和杀伐之气,而他的幼度,眉宇清亮如晴天,温和如春,连杀鸡都不敢。

但他太像幼度了,竟叫羊诚看了一小会才想起这人还浑身是伤。

羊诚扯不下男子的里衣,血已经干了,衣服和血肉黏在一起。只能拿了剪子把脏的布料剪开,再用温水润湿那结在他身上的布条,扯下来时不免带了些血肉。

“嗯!”双目紧闭的男子吃疼闷哼一声,眼睛似乎睁开了一下,眼神如刀似剑,锐利无比。

羊诚竟被这一声闷哼叫得心中一颤,曾几何时,愿意为他舍弃一切的幼度,欢愉之时也会如这男子这般滚烫着身子,发出这样的闷哼。

羊诚看了看这男子,虽然身上多处伤口有碍观瞻,但整体而言肩宽腰窄大长腿,穿上一身白衣,大约也能被人赞一声芝兰玉树。

不管他是不是幼度,长得这样像,或许有些关联。羊诚略想了想,还是去把紧急救生医药包拿了出来。

羊诚往他嘴里塞了两颗头孢,给他喝水没反应,羊诚天人交战片刻,渡了两口水给他,逼他吞咽。好不容易那两颗头孢才从他嘴巴里消失。

内服搞定之后,羊诚再用液体创可贴帮他喷了各处伤口,包扎就免了,这人浑身是伤口,包好就成木乃伊了,再说他也没有那么多纱布。

不过抽血袋倒是有一个。羊诚是O型阴性血,只要这人不是幼度那般倒霉的熊猫血,失血过多的问题倒是可以解决。羊诚略一思索,取出配型玻片,扯开消毒湿巾消毒后,用针头扎了指尖取血。再取了男子的血,等了一小会,没有溶血现象。

看来这人不倒霉,倒霉的是他自己。羊诚取出抽血袋,针扎进了他自己的血管。没有摇床,他只能用另一只手举着,晃动着血袋。等到血袋满了,他才拔下针头,把血袋挂在竹竿上。

羊诚给他消毒肘部内侧,取了带滴管的输液管连在血袋上,针头扎进男子的静脉血管中:“为了他,我救你!如若我这一趟来是为了救你,你便好好活下来吧!” 也算是弥补一下当初来不及救幼度的遗憾。

羊诚想着,自己野外抢救的本事都用到了这人身上,若是这人死了,那还真是对那张证书的大大讽刺。

当然,他也明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着急也是无用。

他坐到火塘边,开始煮吃的,山鸡蘑菇炖汤。

火苗舔舐着大黑锅,羊诚望了望门板上躺着的人,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这人是谁?

他的手粗糙有茧,是常年练武之人。

他的这些伤口不是野兽抓伤,也不是寻常的刀伤。他的伤口多半是剑伤,也有马槊的刺伤。若非当初幼度太过喜爱马术和马槊,羊诚大约还辨认不出来。

想这些做什么,没有意义。管他是谁,若是能好,等他痊愈,死不了,以后也算有个伴。若是好不了,埋了就是。

羊诚真能这样狠心吗?不,他长得太像幼度了。羊诚希望他能活下来,哪怕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幼度。

野鸡肉炖烂起码还要一个小时,也就是半个时辰,如今有个病人在屋里,他又出不去。

羊诚取来剩下不多的洗发水给病人洗头。

羊诚取下他缚发的头巾,扯开他的头发,先把血污洗去,才倒了一点点洗发水,他知道这东西用完没有补充,这半年用得极省。如今愿意给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用,多半是因为他那一声“嗯”。

若他真是幼度,羊诚定舍不得他受半点苦。

羊诚想起幼度曾开玩笑说:“若我为女子,定为你长发及腰!”

这人头发倒是很长,过腰,洗了很久才洗干净,羊诚用布巾细细擦干,将火塘的火烧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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