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聚餐，叙旧，看病8（2 / 2）

一张七尺见方巨大画布的下方被泼洒着斑斑点点的绀紫色连绵不断，边缘渐变至雪青色，好似一丛丛紫丁香……

画中心是一个小女孩，金发白裙，肤白胜雪，她垂着脑袋看向面前花卉，小手伸入花丛中，旁边两个成年女子状似亲密地聊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家孩子对待花草树木的顽皮“恶行”。整体背景的运笔技法颇似莫奈的《睡莲》，色彩迷离，朦胧梦幻——印象派风格。

画里的小女孩被画笔雕琢得像是《康乃馨、百合与玫瑰花》里的两个穿白衣裳的小女孩，甜美可爱，充满了洛可可的唯美风，画手似乎模仿萨金特写实、精细逼真的肖像画；那旁边的俩女人倒像是《撑伞的女人》，着笔模糊，看不清容貌，看身影一个浅金短发、略矮丰腴；一个黑发挽髻、高挑干练。

此幅画的作者也许是想在原有的风格上有所创新，将两派的特点杂揉到一起。但画皮难画骨，没有像莫奈那般吸取国画的精髓，徒留皮相，并无神韵。

仔细一看右下角，有一串像篆体字的签名，不像现代汉字，又非英文字母，七缠八绕的笔画线条倒像一轮明月当空照，后缀日期是2019年五月的最后一天。

“这是谁画的？”蔺禓噗笑道，“不中不西的，看着怎么那么拧巴。”

“这幅画叫《紫丁香花丛中的女孩》——那是去年初夏卡明斯克庄园的紫丁香盛开了。”不知何时，林志远下了台阶，站到蔺禓后面说，“恰巧安娜在莫斯科疗养，我带她和小丽塔去公园里散心，碰见一个女画家在写生，就拍下我们三人合照拿给人家做素材——她画了大半年才画好的，画是昨天才邮递过来的，安娜看得欢喜，说是画的小丽塔可爱活泼了些。”

“我的亲姑哎！”蔺禓故意捂着胸口，哀怨道，“走路怎么没声儿？吓死人不犯法吗？！哎哟，吓得我差点心肌梗塞去见马&列！”

“你什么时候信奉马&列啊？令他们两位老人家在地底下真是感动英灵。”她姑立马白了她一眼，“心脏那么脆弱啊？回头给你请个心外科的医生看看，小小年纪别真有事儿了。”

“侄女像姑姑，我油嘴滑舌不随你随谁啊？”蔺禓嬉笑道。

蔺禓真的被她姑吓了一跳，要非顾及在别人家里，恐怕都要蹦到三丈远，尽然在心里想想，没有她妹妹林源那种张狂肆意的个性。蔺禓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的镇定不惊，但在长辈面前总得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

“得了吧你！”林志远训道，“今天大年初一，也是你阴历生日我不跟你掰扯过去的事，但来了伦敦就给我老实点，别惹事儿。”

蔺禓笑着叠声说“是”。

林志远以前觉得她这个二哥家的大闺女乖巧懂事，唯恐让人欺负了去，所以百般爱护，谁知在国内那么能闹腾，当初听林源说了个大概就唬得她险些去哈利街看大夫，如果让她知道蔺禓俱体惹的祸，估计得立刻送急救室。

“芭娜来了，今儿有空来看我了？”安娜下了楼，亲昵地喊她英文昵称。

蔺禓笑道：“中国有句古话，‘相见易得好，久住难为人’。无偿住着你的公寓套房已经很厚脸皮了，再经常叨扰你，你不嫌我烦？”

“我求之不得呢！”安娜大笑道，“志远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往返于莫斯科和伦敦，家里就我和小丽塔，你来了热闹。正打算晚上叫你来吃生日蛋糕呢——昨天志远在莫斯科临时处理紧急文件，没赶回来，正好我把你们的年夜饭也补上，都在我家吃吧。”

林志远飞快地瞥了一眼安娜，腹诽一句“老狐狸，撒谎不带磕巴的”。昨天她在柏林的汽车工厂，为了善后那辆兰博基尼的事，正忙得脚打后脑勺呢。

安娜似有所觉地看了她一眼，回以微笑。

早有所觉的蔺禓看着二人“眉目传情”，看得牙酸——把她当三岁小孩糊悠了吧。

适时，新聘请的厨娘过来通知她们开饭了。当所有的菜都端上桌，打眼一瞧全是素菜，蔺禓放下了刀叉。

林志远开口道：“明早我陪安娜去巴黎，复查一下安娜的身体状况，小丽塔排斥陌生的地方，出不了远门，她就交给你照看了。你好好在别墅里住着，别乱跑，有事通知物业。”

蔺禓这才发觉偌大的别墅除了两位主人和两个护工，还有偶尔会留宿的林志远之外，没有什么人了，显得空虚落寞。此外，老管家布雷恩年纪大了，退休回约克郡老家了。因拉伊莎和克拉拉虐待小丽塔事件让安娜对于保姆留下了心理阴影，无心雇佣长期的保姆，从自家公司调来两个保洁员当临时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蔺禓只得答应。

“你们出国几天回来？”

安娜搭腔道：“我的胃病没痊愈，决定让医生仔细检查一下——最多半个月就回来了。”

蔺禓思忖，这个时间点，确定是普通的术后检查，而非出国避风头？

＊《紫丁香花丛中的女孩》是我虚构的，费了我一亿吨脑细胞呢[呲牙]所以的绘画知识都用上了啊！给孩子上个榜吧！

＊林志远还是不清楚蔺禓隐姓埋名的真相。

＊小丽塔被虐待过，是个可怜的孩子。详见作者另一部小说《[刑侦]福尔摩斯小姐：汤圆笔记》第49、51章，我也记不清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