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过生日，打流氓9（1 / 2）

纹理细腻的红酸枝木长条桌面上，被摆了几盘浆糊状的土豆配沙拉酱之类的碳水化合食物，唯一称得上是“沾点腥味儿”的，就是一盘清淡的炖牛肉了。蔺禓知道英式午餐的敷衍，不抱希望地挖了一勺土豆泥送入口中，味同嚼蜡。小丽塔对此并无不满，让林志远喂着奶酪布丁，小手拨弄着九连环。

安娜见状说：“最近我胃口不好，让你跟着吃素了。要不让厨师太太烤一份牛排？”

还没等蔺禓推辞，林志远喂完孩子，抬头看向安娜，“我看是你耐不住馋想开小灶了吧，上次偷偷去唐人街吃火锅的是谁啊？回家后疼得腹胀的又是谁？记吃不记打。”

蔺禓正震感于姑姑的直言犯上怼老板，一向无·肉·不欢的安娜就找借口回卧室为蔺禓拿生日礼物，认怂地走了，不再提加菜。

蔺禓窃瞥着林志远，暗思：她们的感情羁绊比预料的深，遂不再想旁敲侧击地问“买车送礼”的事，免得姑侄俩生了嫌隙。

安娜回来递给蔺禓一支银纹暗色的圆珠笔，口内称贺道：“祝你入学顺利、事事如意”

林志远送了一套皮质封面的笔记本，罕见正经地送上祝祷词，一副长辈肃穆模样。

“哇塞，姑姑真是钱包大出血啊。”蔺禓摸着封面上的烫金边志“Cartire”，这是个大品牌，起步价最低七百英镑左右，笔帽的标识亦是如此，显然俩人是在同一家店铺挑选的礼物，足见其爱护之意。她绽放笑脸，不说谢谢，和亲人言谢反倒生分。

正经不过三秒的姑姑便戏侃说：“等到你阳历生日时候我们就从巴黎回来了，再给你买辆电动代步车，顺便再配个男朋友当司机，方便你下学回来嘛。”

“姑姑！”蔺禓的母语脱口而出。

“有什么好害羞的？”林志远口语流畅道，“早就成年了，过了阳历生日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也该谈恋爱了。近来你妈天天向我打电话抱怨你不和联系家里，唯恐你学坏了。要我看就是管得太严了，不然活到二十岁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才容易被人骗呢——前年春节回家你带的那个年轻小伙就很好嘛，还是个警察，踏实安稳。”

“人家早八百年就结婚了，孩子都满月了。”蔺禓面无表情道，“源源和爸妈都吃过席了。”

“那你怎么不把握机会呢？”林志远消息滞后，不满道，“让别人捷足先登。”

蔺禓弱弱地说：“是我介绍的闺蜜让他们认识的，我还是媒人呢。”

林志远意似恨铁不成钢：“别人防火防盗防闺蜜，你倒逆道而行。”

蔺禓：“……”

当着安娜的面儿怎么挤兑自己侄女，真的好吗？于心何忍！

安娜逗着玩得忘乎所以的小丽塔，听到姑侄俩的斗嘴，乐得大笑合不拢嘴。

“我这不是效仿姑姑嘛，”蔺禓戏谑，“年近四十不婚不恋爱，独身主义者、社会精英、单身贵族挺好的啊。”

安娜笑声戛然而止，林志远沉默了。安娜有些谴责地向蔺禓使眼色，蔺禓不明觉厉，直觉无意间戳到林志远的痛脚，心里一咯噔，摊上大事了。

三个大人不尴不尬地默然不语，除了小丽塔玩的铁环声，一室沉寂。

“咯咯哒～”手机响了，冲破了窒息的氛围。蔺禓换了口气，接电话道：“喂，哪位？”

话筒里传来糟乱的刺耳音：“刺啦——刺啦——是我莫玖，快来找我，出大事了，要人命了快！”随后她发来了短信，是一家俱乐部的地址。

蔺禓顾不得吃完饭，拿起呢子外套就朝外跑去。

安娜最先反应过来，喊道：“你去哪？还没切蛋糕呢。”

安娜不太懂中文，林志远却听得一清二楚，叫住蔺禓，说：“不能去！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对你爹妈交代？”

“朋友有点小麻烦，我去去就回。”蔺禓略略一驻足，还是出门去了。

林志远摊靠在椅背上，方才侄女的话触动了她的心事，令她头疼不安。安娜抚·慰似的摸了摸她的臂膀，令她心下稍静。小丽塔对周围事物无知无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

苏豪区爵禄街，爵士俱乐部。

此地位于华人社区，平常此刻人流如织、游客聚集的时间段，更别说大年初一这种旅游旺季。路上早已堵得水泄不通，这条街偏偏是步行街，蔺禓与人群摩肩擦踵，被挤得衣袂翻乱，瞅准一家外貌像酒吧的店铺，闯了进去。

俱乐部名为“兵卒”的包厢门口，围着两五成群的男女，他们身着西装革履、奢侈首饰，或浓妆艳抹、露骨短裙，平时应灯红酒绿的他们，此时就像吃瓜群众一样举着手机，拍着包厢里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