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过生日,打流氓9(2 / 2)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味儿,令戴着口罩的蔺禓,感到呼吸不畅。她快速遁入人堆里,目光捕捉到正挤在包厢外等着她的莫玖。

“怎么回事?”蔺禓握住莫玖的手臂,拉她进到门后面。

莫玖急得发火:“你怎么才到?”

蔺禓看着她全身上下连层油皮没破,心里有数了。她翻了个白眼:“我的主啊!从梅菲尔区到这边用了二十分钟还算晚吗?”

莫玖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她长话短说:“梅达不知从哪得的信儿,说是约翰跟没事儿人似的被警察放了。他立马没心没肺地来这儿泡妞——梅达气不过说,‘爸爸因为他还在接受皇家检察院反贪局的质询,肇事者倒是金迷纸醉、坐拥齐人之福,凭什么?我要去让他向受害者忏悔,让他们把爸爸放了!’所以我就陪她来了,谁知约翰禽兽不如,看见我直流哈喇子,还要摸我的腰。把我们惹毛了,情急之下,我泼了杯啤酒到他脸上,他也怒了,眼看着要拿水果刀划花我的脸——梅达被惹急眼地抡起酒瓶子就砸约翰脑门上,血流了一地,他还满嘴脏话,要我们偿命。”

蔺禓头回感到摊上猪队友的哀痛,隐在口罩后的嘴角抽搐:“人都打了,得罪个彻底,你还找我干嘛?我能扭转时空,穿越回去拦住她犯蠢啊?”

情绪失控的梅达,在远近闻名的红灯区,遇上刚从局子出来就沉迷在风月场所的公子哥,冤家路窄,绝非发生不了握手言和的太平景象。

“她是为了救我,才揍约翰的,这是正当防卫!”莫玖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就说,“是那个猥·亵·男手贱,被凑也活该,还想要追究责任——没门儿!”

“你这话和我说没用,向治安法庭的十二个审判员解释吧。”蔺禓无语以对,便转移话题问“两个当事人在哪里”。莫玖指着“兵卒”包厢的入口,说:“俱乐部的老板正调解着呢,争取客人不打999就解决纠纷,那么积极热心,估计怕影响店里形象吧。但他人挺好的,如非他阻挡在约翰和我们中间,那个色中饿鬼指不定把我们怎么样呢。”

进到包厢里,只觉酒精味道徒然加重。不知在扭打的过程中,浪费多少粮食·精华,单是看碎花似的玻璃残渣铺了一大片,浅灰的地板砖被如腥似绯的血迹点缀着,就可以想象当时的不愉快……

一个不到三十、金发男人躺在黑皮沙发上,捂着头叫痛声不绝于耳;梅达坐在对面的吧台椅上,觳觫发抖地哭泣着,神经质地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他要杀我们……”

梅达旁边穿着黑色燕尾服像上世纪绅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屈膝半跪着,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轻声劝解着她。

莫玖见状立马抚开了他的手臂,并质问他是何居心。男人立即自荐说:“我姓波洛科,是这里的经理,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麻烦你帮忙递个话,事情怎么解决吧。”蔺禓冷然道。

波洛科笑脸微僵:“那么你们有什么诉求?我尽量说服圣灵顿先生,让这场事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双方都一种满意的解决方案。”

“我现在对你的态度就很不舒服。”莫玖搂着瑟瑟发抖的梅达,闻言就怼:“假如你的妻子、姐妹、女儿遭受此等羞辱,还会轻描淡写的说‘只是一场事故’吗?我们必定让他付出代价,没得商量!”

蔺禓示意莫玖稍安勿躁,好似和善说:“波洛科先生,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揽上这门差事,不想报警把事闹大了。刚才听闻你一直极力避免两个女孩受伤害,我们感激不尽。但谅解约翰是不可能的,试问三天之内他进两次警察局喝咖啡,让媒体如何臆测,民众如何讨论?为约翰撑腰的大人们会因他一人而不顾民愤?我想他们会明白‘烂骨之疽,不得不除’的道理。棋子已弃,你还维护什么呢?”

波洛科心里叫苦不迭,这两位都是上帝派来折磨我的吗?

像爵士俱乐部这种明目张胆地开在华人社区繁华地段的风月场所,皆是高官贵冑的老爷公子们做靠山,他一个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小喽啰,有事恐怕第一个拿他开刀。

蔺禓不看波洛科扭曲的表情,直接拉起在沙发上装死的约翰,无视他的抗议,把他塞进包厢内的独立洗手间里。惊得莫玖呆了一下,没成想蔺禓纤瘦地身板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一个大男人生生拖进卫生间。实则蔺禓也没费功夫,梅达那一酒瓶子已经将他砸得头晕目眩,加上之前他又酗酒过度,现在的约翰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躯壳,毫无招架之力。

蔺禓没好气地把他推到马桶盖上,扫了一眼约翰的脑袋瓜子。利用在父亲书桌上学到法医知识,判断道:伤口看着血流如注将金发染得猩红可怖,其实很浅,只磨破了表皮,在医学鉴定中不过是轻微伤。报警保不齐谁进局子呢。

约翰大喊救命并出言要挟,引得外面的波洛科使劲扣门,使得议论纷纷之声传入门里。约翰胡囔囔道:“如果不放我出去,我让爸爸拘禁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他是上议院员、凯兰斯勋爵!和伦敦巿警察局长是朋友,整你像碾死一只虫蚁那么轻松。”

“以前都是我拿陆川做筏子吓唬流氓街溜子,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啊。”蔺禓垂头把那支“Cartire”圆珠笔,表情隐在阴翳里。突然猛地划过约翰衬衫上的纽扣,衣料倏地裂开了。她语含凌戾道:“这是我刚得的礼物,不想沾上你的脏血。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吗?”

约翰头痛脑胀之际,看见闪着寒锋的笔尖以为是刀具,立刻蔫了吧唧的,不复方才的“英雄气概”。

“车祸和安德烈法医有什么关联?”

约翰老实说:“安德烈是我爸安排替我背锅的,没有任何关系——我实在是冤枉啊,被我撞死的男人是他突然横穿马路,我刹车不及时才碰上的,能怪我吗?”

“你还敢叫屈?老安德烈凭什么受冤?就因为没有这么个权贵双全的父亲,活该蒙冤受屈么?”蔺禓翻来约翰的手机,沉声道,“快点给你亲爱的老爹打电话,结束对安德烈的质询。”

约翰不敢反抗,颤巍巍地拾到手机拨通号码,哀求了父亲,那边的圣灵顿议员尽管恼怒不解,但还是纵容了儿子的要求,答应下午就结束问责程序,放老安德烈归家。

“可以开门了吗?”约翰小心翼翼道。

愈发猛烈地撞门声,衬得洗手间里的灯光摇晃不定,也映得蔺禓的容颜阴晴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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