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反派死于话多10(1 / 2)

爵士俱乐部,她伫立“阁臣”包厢门前端详了片刻,俄尔推门而入。她使原本房间里“相聊甚欢”的人们看到自己冷煞而妍丽的面容,皆是面露愕惊。随即就是一阵默然,仿似他们之间被死神的气息凝固了般,令人窒息。

“您来了?各位大佬等了您半晌——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上午在酒吧里邀请她的青年用蹩脚的英语连忙打圆场,毕恭毕敬地将她引向一个老人旁边的座位,说:“您请这边坐——”

“好久不见,让各位大佬久等了”话虽如此,她脸上却无半分歉意,亦无落座之意。好像在座的各位都欠她八百万欧元似的。

“许久未见,怎么学了一口伦敦腔,连华语都说不利索了。”旁边那位老头“耳顺”的年岁,剃个油光锃亮的大光头,挺着将军肚像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慈眉善目地瞧着她,他的汉语口音类似于客家话,半讽半侃道。

她美目凌厉,面对着他用一种微含“儋州”口音回敬说:“我流落至此,也有您一份功劳啊——今天我的下场也许是诸位将来的归宿,何必冷言奚落,这不是看自己的笑话吗?”

“音容犹在,故事往矣,愿神与我同在,阿西嘞耶——!”胖老头双掌合十,故作唏嘘道,“这种功劳我可不敢冒领,要算旧账,朱雀当得鳌头,你找她翻陈年老账吧!”

“别阴阳怪气地装神弄鬼,我非是那些愚蠢教徒,不吃你那一套。”她好整以暇地抚平衣褶,“找我干嘛?多年不见,甫一见面,总不是宣化教义成就你慈悲为怀的美名吧?”话音一落,周围温度徒然冷却,胖老头身旁那几个青壮年面目不善地瞪着她,就像被冒犯了智商的迷信者一般,又似一条条护主的忠犬蓄势待发,即将咬断来犯者的喉咙。

胖老头仿若戴着金刚不破的面罩,听了指桑骂槐的讥诮也不恼恚,依然是笑眯眯道:“你的‘亚当二号’出了点故障,‘容器’坏了,‘二号’宣告死亡……,这不请来你再供献点儿‘原生体’嘛,何须如此大的火气。”

她眉头一皱,隐去浮于表面的厌恶,从上衣兜里掏了一个拇指大的玻璃瓶,往他那边抛过去——胖老头旁边的青年伸手一接,挡住了玻璃小瓶的去处,胖老头笑着打量她后背一眼道:“辛苦了,母神会保佑你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亚当一号’成长地很好。”

“那真的是可喜可贺啊。”她勾起冷唇,不知在庆祝“亚当一号”的平安无事,抑或是嘲讽他们的伪善假慈悲,这一切千幻万变的情绪皆融化在那一双如冰若渊的美眸中,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希望你能回来,大先生担心你在外面受罪。”

“是吗?那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就回去看一眼他死了没。”她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扬长而去。

……

许是波洛科撞门的动静太大,引来隔壁包厢不少寻欢作乐的客人围观。他们议论纷纷,净是些像约翰·圣灵顿那样的官宦子弟,拿父母给的生活费瞎霍霍的富二代也不少数,都是一副看好戏、当酒后谈资的笑模样。

就在这时一名女子越众而出,以一己之力猛地一拍关上了门板,拦住了那群“观众”们的视线。她回过头看见莫玖和梅达在沙发坐着,就问:“芭娜怎么样?”她穿着覆盆子红茶色毛绒大衣,浓黑卷鬓梳在耳边,妆容靓丽,一双浅色眸子如若冰晶般透澈,但眼神幽静得摄人心魂。

她的空降,让原本等得蔺禓慌了神的两人,有种抓住了救命稻草之感有了底气。梅达精神状态说不了话,莫玖只得回复说:“和约翰在厕所里谈条件呢。”

夏洛特扳动卫生间的门柄,见被锁得瓷实,让快要砸门板的经理波洛科叫服务生拿钥匙开锁。波洛科关心则乱,这才醒过神来,招呼人开锁。

门一被开,却见那穿着干练轻便、面部捂着严实的蔺禓走出门口。透过她身后与门框露出的一角,可以瞥见坐在马桶上瑟瑟生颤的约翰。他因失血、疼痛而面色蜡黄、眼球充血,口里还冲着门外的三个年轻女子嘟囔着“你们给我等着瞧”云云,手盖着脑袋上的伤口早被凝成血块的血小板糊得严实。

波洛科看着这大少爷生龙活虎地放狠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只要人没事就行,他自己和背后的大人物算有个好交代。

夏洛特与蔺禓眼神一碰,便明悉彼此该如何行事,此般是相识以来培养的默契。

“你俩怎么还没离开这里?等着被打击报复么。”蔺禓看见莫玖扶着柔弱的梅达,一脸怒气冲冲、不知所畏,劝解道:“咱俩都是同胞,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为她做的足够多了,出钱又出力;她为了你打了约翰,足够诚恳勇敢——算求仁得仁了你。尽管该国对于女性被骚扰的报案率很高,但没有实证,警察局不受理,检察院不予起诉,被告到法院的骚扰者寥寥无几,受害人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所以为了你们今后的生活与约翰和解吧,死怼他没什么好处,就像他自己说的‘父亲是勋爵’。虽说英国实行三权分立,他父亲是个没有实权的虚衔贵族,但在当局总有几分薄面,咱们势单力薄,孤身在异国他乡惹急了他们,没有好果子吃,只有无限的麻烦和纠缠。莫玖,你的未来美好可期,为了他这个恶棍耽误自己的时间不值得。自作孽,不可活,恶人自有恶人磨,犯不着因为他脏了咱们的手。”

蔺禓劝导中的弦外之音表达很明确,此类案例在这个国家多如牛毛,民不举、官不究,就算“追究刑·事·责任”了,也会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莫玖亦非脑筋死板之辈,把蔺禓的话搁心里转了一圈,也知这是肺腑之言。再者,她陪着梅达今日找约翰讨说法,显然有些挑衅之嫌,这让她有点儿心虚,心里泄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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