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祸福一2(1 / 2)
尤温方才回到家,便不知道从哪来的噩梦一般的声音叫住他。
尤温僵硬的扭过头,见是自家好阿爹,那种被抓包的尴尬和恐惧便从脚脖子一直爬到天灵盖。即是炎热的长夏也只觉后脑勺的凉意。
“阿爹,好巧……”
尤温意图转身撒丫子就跑,却被尤安一眼看破,直接出手点了他的穴,动作干净利落,让他丝毫不得动弹。
尤温颇为绝望:“阿爹,我没玩。我就是出门给我哥买了个生辰礼,明日七月七,刚好是他的生辰,我便想着送他个惊喜。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家的儿子啊。”
尤安听他变着法儿的拍自己的马屁,也没见得多高兴——毕竟这种马屁都让他从小拍到大了,他听都听腻了。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尤安正欲开口,忽然怔住,好像雷在身上劈了三道。面上表情木木的。
“你说明天你大哥生辰?”
“对啊。”
尤温虽然定在那不能动,但二十年的嘴也不是白长的,好像不说话就不得劲,生怕少挨几顿打。现在看到尤安一副不妙又心虚的神情,猜到尤安估计又是忘了他哥生辰了。
尤温故作惊奇:“阿爹莫不是忘了大哥生辰了?哎呀,那可怎么办才好。大哥知道须得多么的黯然神伤。我的好大哥可是对阿爹你带有莫大的期望啊,你说大哥若是知道了——”
尤安哑然:“闭嘴,学会威胁你老子了。”
尤安没好气瞪他一眼,想着怎么找补。怪就怪在自己这段日子忙了些,安不下心神,脑子里乱麻一片。不过尤安这孩子听话乖巧,又拿他在心中做榜样,自己指定不能让这孩子失望。
尤温看时机成熟,机灵一笑:“阿爹,您要是给我解开这穴,我帮你在大哥面前圆过去。”
尤安早熟悉了他这套偷奸耍滑的模样,不过还是败在了他手里,出手给他解了穴。
“早点不学好。若点你穴的人不是我,你就是任人宰割的案板上的鱼肉,若是你大哥,早便想办法自己冲开了,何须看人脸色。”
尤温才懒得听他说教,他早在前些年念书的时候就听腻了这翻来覆去的话。他都不用听都知道这老头儿既而要说些什么。
尤温懒懒散散道:“你们修仙要得长生,但对我而言,人生这须臾几十余年就足够我活了。再者,现在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的,哪有人成天想着害我,您可别成天疑神疑鬼的,放宽心啊。”
尤温舒展了下筋骨,伸手捋捋自己前几日一时兴起玩火不慎烧焦了的头发,当时一刀剪了,现在扎起来发尾方才及肩。
尤安看到他的动作,只觉得心梗:“你呀你,我真是不知道从哪生的这儿子,真费。”
尤安气的拂袖而去。
尤安在他身后灿烂一笑:“从哪生的您不比我清楚?”
夜半三更,皇帝急召尤安入宫,却也没说是何事,就心急火燎的赶进宫了。
尤安和皇帝李文斌自幼一起长大,好的跟穿一条开裆裤似的。感情好的压根不需要第三个人掺和,早早便瞒着家里长辈慷慨激昂的“桃园二结义”了,那时他们不过十三。
不过俩人至今想起来都恨不得把对方插/进泥里,谁都提不得这黑历史,再者,李文斌从小皇宫长大,做戏一绝。导致这代的小辈其实大多都不甚了解俩人崎岖的前缘。
皇帝的事儿,也没几个人赶借着胆子作饭后闲谈。
襄安国百姓多乐于求仙问道,但真正有这根骨的却是少之又少,但各有各道,各有各的修法。皇帝李文斌勤于朝政,赏罚分明得当,又有尤家忠心耿耿隳肝沥胆,朝堂之上便把持的轻松。江湖志士大多对襄安国也有一见倾心之感,有意庇护,近几年蹿房越脊的盗贼也少了些。
不知皇帝尤安二人谈了什么,是需要夜里不寝也要急召去说的。尤安风尘仆仆回家之时,已至寅时。面上神色不显,也看不出一二。只是觉得更疲倦了,身上穿的衣裳好像跟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他步子都缓了些。
早起的家仆已经开始洒扫收拾府上,一个个忙忙碌碌却怕打扰主人休息而放轻了声响。被管家瞧见尤安回来,便轻声问道:“家主,可需要备些吃食,您回来得晚,想必有些饿了。”
管家:“好了叫您。”
默默叹口气,眼窝都泛青了,想必一晚上没合眼,有事烦心了。
天色业已明亮,安越城大街小巷都已活络起来。尤家一家人忙上忙下都在为尤子许庆生辰,府上来的客人都是常年有生意往来的亦或是家族间本就是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