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虎贲77(1 / 2)
好一个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五个72一同簇拥而上将尤温这可怜鬼围住,可真是四面楚歌,苦不堪言的厉害。他只得收起画卷,免得真的不慎弄毁了让尤思墨这阴沉脾性更雪上加霜。真到这时候他倒不如从这山崖上自己跳下去,说不定还能搏一线生机。
两个唱戏的台柱子不在,底下一众乌合之众群龙无首,失了主心骨便又相看两生厌般地斗起来了。那场面活像是抬着棺材赴战场,要拼了老命了,若有闲人观战,见了必定要如穿木屐上高墙,捧起心往地上砸。
祁一就好似个傍观者,清闲地能端着小板凳嗑一碟瓜子。倒不是说他太强,没人敢靠近,只是他实在像个入错了场子的,别人瞧着便觉着他那副不咸不淡倚着观战的模样好像下一刻便能说个“对不住,借过”出来,很难让人有兴头去鸟他一鸟。
悬崖勒马,祖宗和他不知辈分的小辈捉对儿厮打,半刻不瞧,尤温竟已经被这索命的几下逼地横挂在悬崖边沿了,他身子悬空平躺,就靠着两只脚的后脚跟保持平衡,堪堪不让自己摔下去将脑浆榨出来。
这境遇可不太妙,让72稳稳占据上乘。
两人打得酣畅淋漓,到这时被被动钳制。尤温冷汗涔涔,脖颈上的汗顺着肩颈窝淌到了后腰里,两只手凌空抻直了,身板子正僵着。尤温倏然一愣,绷紧的后背像是被什么簇拥着,猝然踏实了。
这是个怎么回事?!!
他身后竟架着一只巨大的狼毫笔,笔杆子正跟棒棒儿挑扁担似的将他扎实挑起。尤温暗自心惊:“嚯,好大一只狼毫!”话不多言借着这力跟弹力绳似的站直了,当即重重呼出一口气,“好险好险,险些香消玉殒了。”
72一勾手,那巨大的狼毫笔便缩小无数倍回到了他手里:“香消玉殒这个词,你用合适吗?”
尤温这才后知后觉,竟是72救了自己。但他这幅作态又与茅厕里题诗有什么区别。
72衍生出的四个躯壳尽数收了回去回归本体。似是看出他的不解,72指隙间悠哉转着狼毫:“你是尤家后辈,我不杀你。但你涎皮赖脸的追着讨打,真的很烦。识时务点,我们不是一个水准,不要沾惹这是非好吗?”
他果然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一怒再怒,即便怒发冲冠恨不得将这个窒碍自己拿到仙石的壁垒千刀万剐剥了皮煮了,但到底还是对这个壳子浓郁染着尤氏特质的长相下不去狠手。
尤温年幼时看到的那些杂七八门的书里便有记载,笼统来说,便是诸天神魔鬼将都有自己的本命法器,这法器材料的选成、铸造、升级,因为在修炼途中将自己的精华血泪灌输进去,整个心路历程俨然看着一个孩子成长。
尤温没想到,他最终会选一根狼毫笔做自己的本命法器。
但转念又想,他在成魔前,亦是尤氏光耀门楣的存在,狎道修文是刻进了骨子里的东西,就像人从小被教养着如何穿衣,如何吃饭,如何穿鞋一般。这样循规蹈矩几十载,即便要改,也再很难了。这么一思量,便也不觉得希罕。
尤温忽的问道:“你这狼毫,叫什么名字。”
72像是被拽入长久而沉痛的回忆里,直到山崖的凛冽风吹得他脑子里的大雾散了些,这才答道:“虎贲。”
云消雾散的背后,往往是再一次的刀刮凌迟,大雾散尽,方可探清被雾刷洗过后的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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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溯回至尚未成魔前,彼时尤思墨年方十八。
凛冬腊月,尤宣润一进屋子便带了一身的酥雪味道,他衣裳穿得非同一般得厚,进来时便不由自主地搓手。风从掀帘时的缝隙里偷摸潲进来,卷起了案桌上未被镇尺摁住的三张内脏被剖开的信函纸。
尤思墨微叹了口气,附身捡起来将暖手炉和信函一并递给他。
“师尊,看看吧,邪魔侵犯,三封信函加急,全是从已经罹难仙门的‘邻居’那里发来的,信中所言,无非是要投到尤氏麾下,披泽蒙庥。”
尤宣润接过手,微叹了口气,倒是不惮其烦,温声宽慰道:“别愁闷了,没什么好烦恼的。当前形势严峻,他们作为比邻自然惴惴不安,人之长情罢了,我们能收便收吧。”
尤思墨眼中苦涩丝丝蔓延开:“好师尊,你倒是多替自己想想。这回邪魔倾巢而出,看他们那意思便是要一锅端了襄安国。只是仙门中的中流砥柱又有几个,大多都还稚嫩,从两个月前他们侵犯开始到现今,算算投来了多少封信函了。”
尤宣润摸摸他的头:“好了好了,年纪不大气性不小。”
尤思墨身子一僵,脑子顿时离家出走劈了叉了:“我都多大了,你还当我是小孩子。不对,你别打岔。”
尤宣润微微一笑:“好吧,我认输,被你戳穿我的小伎俩。”
“我们分身乏术,偏偏百姓还觉得我们养痈畜疽,觉着我们尸位素餐不作为。真是,得不到半分理解。”尤思墨拿头往墙上磕,真是映衬了尤宣润的话——孩子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