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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弥顿时不敢再造次,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陪着罚站。

直到一滴温热滴在他手背上,池弥才后知后觉地弯腰,凑近看她,这才发现小姑娘已经哭得鼻尖都红了。

可刚刚她自己手被划伤了,都没见这么娇气啊!

“真不疼,我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算事,睡一觉就长好了。”连池弥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他们相识以来,自己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别哭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戎容总算抬头,眼眶通红,柳眉倒竖,“你才兔子!”伸出手,“拿来。”

池弥:“拿什么?”

戎容瞪了他一眼,从他另一只手里拿过云南白药,下巴一扬,“坐那儿去。”

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眶鼻尖还红着,指示起人来却毫不含糊的大小姐劲头。

池弥无奈,乖乖地坐在沙发里,眼瞅着她坐在一边细细地替自己上药。

他的肤色是冷白,戎容是奶白,他手臂肌肉结实,她小手细白,指甲修剪得干净又圆润,比起嘴上的凶,戎容的动作可以说是温柔极了。

池弥比她高,从他的角度刚好看见她没来及擦的一滴泪,正因为低头的动作而挂在鼻尖。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用食指替她抹掉了。

直到肌肤相触,池弥才恍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撤手,可戎容只是抬起清亮的大眼睛,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好了。”

“嗯。”

戎容将药膏递给他,自己坐在沙发里,看着他去收拾,“为什么不躲开?”

池弥背对着她,沉默了一下,“砸到外人不好。”

戎容眨了眨眼,外人?陈可是外人,那他呢,他就不是外人了?

“砸伤了你就没事吗?”

“没事。”答得理所当然。

“池弥。”声音忽然严肃起来。

池弥回身,只见戎大小姐一手揩着眼角的泪花,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跟我说的话吗?你说你是来做保镖的,不是来当仆人的。”

池弥站在柜子边,丹凤眼幽暗,看着她。

“所以我不觉得伤了你就没事,我……不想砸伤你的。”最后一句她说得有点磕巴。

池弥唇动了动,终于问:“陈老师对你一直都这样吗?”

“哪样?”

池弥有点为难,要怎么形容?他想起陈可说“戎小姐脑子有病”时候鄙夷的表情。

心里存了那样的评价,在相处的时候又怎么能分毫不露呢?她又不是演员。

何况戎容那种敏感的性格……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池弥低头,愧疚于陈可来了这么多天,他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戎容轻嘲地一笑:“这不是很正常吗?肯跑这么远来给我上课的人,都是为了爸爸开的高报酬,难不成还真是为了传到授业解惑?我怎么样不重要的,爸爸那里过得去就行了。”

池弥合上抽屉,“知道了,下一次再遇见这样的人……你跟我说,我来处理,你不要自己动手。”

戎容微诧。

“错的人不在你,不值得脏了你手。”

戎容委屈地撇撇嘴,“你现在这么说她了?我看她每次来,你不是挺喜欢跟她聊天的么?”

池弥说:“我理她是因为你。”

“我?”

“因为是你的老师,我才会理她。既然她不配,我就不会再理了。”

戎容破涕为笑,“说得那么拽……好像人人都想跟你搭讪似的。”

池弥眉头一挑,将衣袖放了下来,挡住手臂上的伤口,“总之陈老师的事我来跟孙管家解释吧,你不用管了。”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

“你等下。”戎容从后面追了上来,上手就去掀他的t恤下摆。

池弥一手按住了,丹凤眼里罕见地掠过惊慌。

“我刚刚也砸到你的背了对不对?”戎容不依不饶地问,“你让我看看。”

“没有,”池弥不敢推她,只能一味地躲,“那么点大的罐子,能有什么伤。”

“不行,你让我看一下,背后你自己上不了药的!”

无论戎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绕到池弥身后。

突然,她一顿,捂着胸口慢慢地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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