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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容摇摇头,看了眼东倒西歪的混混们,拉着池弥的胳膊,“走吧,我打了110。”
一听她说报警了,地上唉声叹气的四人像通了电似的,麻溜儿爬起来互相搀扶着,跌跌爬爬地作鸟兽散。
戎容抱着两个人书包,一边跟着池弥往外走,一边心有余悸地回头去看,没人追过来。
池弥:“真报警了?”
戎容没看路,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怎么可能?我哪有机会打110啊……”
池弥唇角一勾,伸手接过她怀中的两个书包,“再遇见这种情况,让你先走你就走。”
“不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留下只会拖后腿。”池弥说得很直接。
戎容咬唇,“是你说的,教室太远你不能随时看着我,所以我留在你身边——好让你随时都能看着我啊。”
池弥停下脚步,眼底有光闪过。
戎容仰面看着他,“我做的不对吗?”
“对。”声音低哑。
什么歪理邪说到了她嘴里,都特别有道理。
戎容双手背在身后,认真地说:“这下我相信了,你这双拳头是用来保护人的。”
池弥跟着她,走得不快,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长发如瀑,身姿窈窕,怎么看都是乖巧淑女,刚刚那个小野猫一样的状态,完全是因为担心他吧。
“下次提醒我就行,”池弥说,“别自己动手。”
“知道啦,”戎容捏着拳,看着自己的手,“如果我有你一半的身手就好了。”
池弥微笑。不用的,有他护着就好了。
*
等候多时的司机一见俩人姗姗来迟,连忙迎过来,“今天留堂了吗?怎么这么晚,我都打算去学校找你们了。”
“没有啊,路上遇见野狗了。”戎容说。
“啊?野狗?”司机不解,“没咬人吧?要不要我找打狗队……”
戎容跳上车,疲倦地向后一仰,“不要啦,池弥很厉害的。”
司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副驾座的池弥,他一言不发,脸色似乎不太好。
戎容本在闭目养神,忽然觉得有哪儿不对,想了想猛地睁开眼,刚刚最后那人好像拿什么东西砸了池弥的,当时他拥着她的身体似乎有一瞬的定格,应该砸得不轻。
她倾身,一手扳过池弥的左肩,才发现他闭着眼,脸色苍白。
“池弥?池弥!”
副驾头枕上暗红色的是什么?戎容吓得手都发抖。
池弥却睁开眼,微微回头,对她使了个眼色。
戎容憋住溢出口的恐惧,再没发出半个声音,但一路之上始终死死地盯着池弥的侧脸,只要他一闭眼,她的心就吊到喉咙口。
好不容熬到家,戎容一刻不停地跳下车,拉着池弥就往楼上走。
池弥没忘了拿走副驾驶的头枕,被她拽着快步上楼,等进了她的卧室,他才疲惫地往后一靠,背抵在墙上,无奈地说:“大小姐,你走得太快了。”
戎容把椅子推到他面前,带着哭腔说:“你坐下,给我看看。”
“没事的,皮外伤。”
“池,弥!”眼眶都红了。
池弥只得乖乖地坐下了,只觉得一双微凉的小手拨过他的头发,小心翼翼得像是在拨定时炸|弹的引线。
“破了……”戎容心疼地说。
池弥要起身,“别看了,回头我洗洗上点药就行了。”
“你怎么上药?你自己连伤口都看不到,”戎容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凶巴巴地说,“再动一次,我就给爸爸电话。”
池弥果然没动了。
她却软下声音,“……骗你的。”她才不会跟父亲说,所以才会在司机面前替他隐瞒。
如果戎正廷听说这种事,八成会让她转学,或是干脆继续请家教。可她不想,如今每天上学放学,晚上补习,她挺享受这个过程,尤其是池弥这家伙乖乖地被她拿数学题血虐,过瘾得很~
“怎么办?头发盖住伤口了,不好上药。”戎容在他身后,为难地自言自语,“如果去医院,一定会被孙姨发现的,那爸爸下一分钟就该知道了。”
“不用去医院,两三天就好了。”池弥不想看她苦恼,“或者就说我自己摔的。”
戎容戳了下他的肩,“你以为孙姨跟你一样好骗呐?”
池弥:“……”
“有了!”戎容绕到他面前,四目相对,“你乖乖坐在这里,我没回来不许离开。”
她眼眶和鼻尖微红,因为着急微微沁着汗,皮肤白得透明,池弥一时间挪不开视线。
“听见了没有?”
“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