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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他的承诺,戎容才转身出门,下楼的脚步声焦急。

池弥坐在椅子里,后脑勺隐隐作痛,头有些晕,鼻间都是戎容卧室里浅浅的茉莉香,她喜欢用熏香,他不识得那些奇奇怪怪的瓶子,但很喜欢闻她身上的气味,会让人骤然平静。

忽然,床头柜上的一只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纸袋上的英文字母有些眼熟,他不认识这牌子,只是从前在场子里打拳的时候,似乎在哪儿见过……

戎容很快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个纸盒子,拖了只脚凳放在他面前搁盒子。

池弥低头一看,“……电动理发器?”

“别怕,伤口那儿我会改用剪刀的。”戎容卷着衣袖说,“跟孙姨借来的,不知道好不好用,我还没试过。”

池弥:“……”

理发器打开,小小的电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低头。”小手轻轻地按了下他脖子后面。

池弥低头,刚好看见阳光里他俩的影子,合而为一。

他脾气硬,这世上,能这么理所当然叫他低头的,也只这姑娘一人。

细碎的发丝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戎容笨拙又小心地绕开了他的伤口,把其他地方的长头发都剃成了板寸。

只不过,初次操刀,出品是可想而知的惨烈。

戎容拿着理发剪,这边修修,那边修修,越剪越心虚,“不然上过药之后,我陪你去一趟理发店吧……”

池弥抬手,摸了摸毛茸茸的板寸,“不用,蛮好。”

“别乱摸,”戎容打掉他的手,“伤口还没上药呢!”

池弥放下手臂,下意识地摸了下被她拍过的手背。

戎容拿了药膏,轻轻地替他上药,摒住呼吸,生怕自己毛手毛脚地弄疼了,直到处理妥当,才开口,“疼不疼?”

“不疼。”

“骗子。”不疼为什么额头上都是汗?

戎容丢开药膏,弯下腰贴近他的脑后,鼓起嘴轻轻地吁气——小时候弄破了伤口,孙姨都是这么做,会好许多。

可她不知道,池弥额头的汗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憋的,理发的时候她的手指一直在轻柔的碰触,像羽毛不住在撩拨,他早就想落荒而逃了。

如今倒好,她给伤口吁气,三口里倒有两口都落在他的耳廓,又软又柔。

池弥猛地站起身,“不疼了。”

戎容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感染发烧了吧?”

第15章 15%痴迷

说话间,戎容踮起脚,小手就抚上了池弥的额头。

“……没发烧啊,”戎容狐疑地说,“那为什么这么红?”

池弥退开了些,“我去给孙姨还工具。”

“不用了,一会儿她上来时候带走就行。”

“那我去拿扫帚,打扫一下。”

“不用啊。”戎容抱着手肘,“孙姨说她一会来,池弥,你看着我。”

池弥无奈,只好低头看她。

“你难道是在找借口躲开我?”戎容怀疑地盯着他。

“怎么可能。”

戎容绕着他走了半圈,只觉得这发型虽然有点儿磕碜,可池弥这家伙的颜值真是逆天了,这都能hold住……

被她看得心里像有猫爪在挠,池弥只想快点逃开。

戎容撇撇嘴:“你脖子里有碎头发。”

“那我去冲个澡——”

“你坐下!”戎容指着椅子。

池弥乖乖地坐下,刚剃了的板寸让他看起来有点乖,又清秀又乖巧,戾气全无。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戎容拿了块柔软的干净毛巾,裹在手指上轻轻擦过他的颈后,“你老实回答我。”

池弥被她按着肩膀,只能待着,“你问。”

“你说你从前是打拳的,打拳难道还会用匕首吗?”

池弥一怔。

戎容停下手中的动作,“刚刚那个光头拿匕首出来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害怕,就算是体校,也不可能总面对这个吧?”

因为孙谊说过,小池这孩子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所以戎容从来没追问过他的出身。

戎正廷说池弥之前在楠都打拳,戎容就一直以为大抵是体校里出来的。

可今天这一遭,戎容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打拳和打架,是两码事,一个为了得分取胜,一个为了斗狠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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