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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儿?”
戎容:“……”爸爸?
戎正廷大步走出来,一眼看见披散着头发的女儿,居然还赤着脚,从侧门跑进了男孩子的房间,顿时浓眉紧蹙,低斥:“鞋呢?”
戎容局促地动了动脚趾。
池弥转身从卧室的架子上取了双拖鞋,放在她面前,这才救她于水火。
戎正廷冷眼旁观,等池弥退回一旁,才问:“除了手,还有哪里受伤?”
戎容抬手,看见手侧已经贴好了纱布,是池弥最常使用的十字贴,抿抿嘴,瞟了他一眼。
“没事了,多亏池弥来得及时。”戎容笑眯眯地上前拉住戎正廷的手,“爸爸你不知道,池弥超厉害的,一打几不费吹灰之力!打得那几个小喽罗满地找牙……”
“行了。”戎正廷打断了她,拿开小手,“你也十六了,这样冒冒失失的跑进别人卧室像什么话?”
“池弥不是别人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戎正廷整个脸都黑了,与戎容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带着隐隐的怒气看向池弥,一言未发,已然有雷霆万钧之势。
戎容早就清楚自家爸爸有多色厉内荏,也知道如何对付,顿时软下调子,撒娇地拽着他西装袖子,“我只不过是听见你在,才会过来的。”
戎正廷总算脸色稍霁,“真的?”
“比珍珠都真。”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这还差不多……”
乘着戎正廷转身的空隙,戎容朝着池弥眨眨眼,做了个鬼脸。
可他却无动于衷,那双丹凤眼乌黑不见底,所有的情绪都被藏在那片黑寂里。
戎容狐疑地对他使了个眼色,也没有回应。
“容儿,你过来。”
戎容只好乖乖走到父亲身边,余光却一直关注着池弥。
戎正廷递了一张a4纸过来。
戎容接了,英文,盖了公章。她匆匆瞥了眼,只注意到了标注的时间是次年2月,地址是美国俄亥俄州的一家医学中心。
“初诊时间已经定了,”戎正廷说,“收拾收拾,去俄州调理个一年,等第一次手术吧。”
戎容问:“学校的课程怎么办?”
戎正廷:“先休学,以后你要是想就留在美国继续念。”
戎容蹙眉,看向池弥,“那他呢?”
戎正廷没有回答。
戎容读懂了父亲的沉默,追问:“那我去美国了,谁保护我?”
“那边没人认识你,不用保镖。”
“那边持木仓合法化,更需要保镖!”
戎正廷微微冷了脸色,“就算要保镖,我也会在美国当地找。”
“我不要别人,”戎容毫不犹豫地说,“我只要池弥。”
池弥沉默得像墙角边的一株植物,从头到尾都没开口,就连戎容这样说,他也只是站得笔直,目光看着虚空的某一点。
戎正廷松了松领口,看了眼沉默的少年,语气很缓慢,刻意地压抑着怒气,“他?我让他在你身边是为了保护你,不是为了把你卷进危险里。”
戎容说:“今天这事跟池弥没关系!是我自己跑去的,要不是他我就——”
“够了,你就没想过是谁把你骗过去?”戎正廷冷声。
“……想过。”可是没想出来。
戎正廷指着面无表情的池弥,“就是因为他。他得罪过的人如今找上门了,人在暗,腻在明,继续让他留在你身边,就是把你往狼口里推。池弥,我当初救你是看中你的人品和身手,如今你保护了容儿两年,我也如约救治了你的朋友,免你牢狱之灾——两不相欠了。”
池弥的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口。
戎容不相信,拉住池弥的胳膊,“池弥两年都没出过门,怎么可能得罪什么人?池弥,你告诉我爸爸呀,那个光头根本不知道我和你会到工厂去啊,他们在那里约架压根就不是因为你。”
池弥任由她摇晃手臂,低声说,“我也收到了一张字条,落款是你,让我去图书馆等你。”
戎容一愣。
他们俩都收到了来历不明的字条。
一张引走池弥,一张骗她去小混混斗殴的工厂。
而且写字条的人,知道池弥在金场的那段经历,这个人非但是冲着池弥而来,而且打算把对池弥的仇恨报复在戎容身上——这企图昭然若揭。
凝视着戎容的眼睛,池弥沉声说:“是何方远。”
戎容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个名字,池弥只对她说起过一次,是金场老板的儿子,因为欺负池弥的好友姜河太甚,而被池弥打成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