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友谊太含蓄86(1 / 2)
乌云尽散,春晖明媚。
芝加哥返回锦京的航班一路畅通。
又一盆花在生命尽头凋谢,白薇惋惜地扫视它们,耳后摇下它旁边的百叶窗,分别照顾给两位客人冰咖啡和草莓汁,看样子她无比熟络他们的志趣。
半掩着日光,她利用余光打量那几封信,顺便对江恙和池愈微笑:“安馥要你们交给我的?”
信和茶都入口甘醇,她或许不用问,稳妥搁下茶杯:“她说我知道彬娜的信该给谁,才大费周章要你们来?”
“是,这算是她的愿望,我们来这里只是替她完成。”
池愈说完这句话,白薇把长发别到耳根以后,耳下露出烨烨闪光的吊坠,那质感是高昂的宝石,也像被虚伪的塑料粗制。
“催人的手法还真是刁钻……”她似乎在低念什么,唇角弧度归无后又重现,她说:“我可以收下信,但是,你们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吗?”
饱览他们的目光后,白薇用经过打磨的漂亮指甲拆了信封,目视江恙:“这是情书,是你妈妈要我交给一位故人的情书。”
他们陡生困惑,如果是情书,她只能交给一个人。
“不是江柏昇。”白薇道:“彬娜在早时,有另一位喜欢的人,这是她在青涩年纪写下的情书,想要交出去表白却没有交出的情书。”
她虚妄一笑,太的嗓音略沉,语速略慢,犹如一块旧棉花沁到煮沸许久的苦茶中:“来都来了,安馥既然要你们来,你们同样也有送这样东西的时间,不如再花点功夫陪我说说话,听我讲一个故事,就是关于彬娜和她喜欢的人的故事。”
白薇酝酿片刻,晾干了红茶,才道——
“故事开始在很久以前,那时候彬娜是个勇敢的女孩,但她喜欢的人不太坚毅。”
“彬娜从前在那人眼中很是开朗,他们是平常的同学,又借偶然机会和彼此成为朋友。在做朋友时,他们格外默契一拍即合,因此关系比寻常朋友更佳,所以即便那个人在彬娜的来看是异性,她也可以敞开心扉,毫无保留地与那个人以友谊为前提交往。”
“他们两个人从早到晚如影随形,经常在一起做无聊但也浪漫的事情,小到嬉戏打闹,大到彻夜长谈、结伴旅行。不知不觉,他们一点一滴积累了很多,友情也在暗中变质。”
“他们的关系好得过分,好到常被朋友或同学开玩笑,嘲他们两个友谊至上的人不如在一起,走到最后算了。”
“同学间的议论越来越多,彬娜那时明显有些抵触,可那个人似乎热衷于听那些绯闻,像做给外人看似的,故意加近和她的距离。他们的亲密程度都变得引人遐想,那个人更是主动要求和她亲近,爱侣该做的事情他们无所不尽其极,简直变本加厉。”
“久而久之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可彬娜也越来越感受到自己不对的地方,她再三警告过那个人,自己有可能喜欢上他,她把那个人当做异性看待,要那个人在纯洁的友谊的基础上保持和自己的距离。可是那人并不当回事,反而说如果彬娜喜欢上自己,自己愿意和她在一起。”
“那听起来简直太美好了。”白薇苦笑得疲累,她有重量的耳环在反光,在雾散去时摇摇欲坠:“从那个警告开始后,他们更美好。”
“那个人借她的警告,和她关系更进一步,甚至对她的称呼都变成无比暧昧的关系词,每当闹矛盾还要质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质问他还爱不爱自己,难道要因为其他人和自己分手?就像这样,那个人的玩笑开得太大,大到在各种情况下,都要花言巧语地夸赞她,说自己好喜欢她,他们时不时开始规划未来生活在一起,再养育一个漂亮女儿的未来有多美好了,光是这么规划,他们的友谊就又度过了五六年。”
白薇说时情不自禁侧目,对摆台上的橡皮粉相框失笑,或许在类比自己和白妙妙:“所以彬娜当然会喜欢上那个人,她不沦陷才是奇怪了。”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分开?”池愈问。
“分开?”白薇哂笑池愈时连带微沉余光,打量江恙:“他们从来就没在一起过,彬娜想跟那个人表达心意,但那个人根本就没喜欢过她,甚至早有其他喜欢的人。”
“你们是不是要问怎么可能没喜欢过?种种表现都是那个人先喜欢她,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那个人只把她当朋友,认为他们都是在开玩笑,或者做朋友该都会的事情而已。或许这很过分,但是也不过分,他们说过友情至上,没付出的人犯错,变心的人也犯了错,难道不是吗?”
白薇大概认为她反问的问题有些可笑,唇边弧度褪去,表情也随之啼笑皆非:“总之,自从通晓那个人的心思后彬娜整个人都变了。当时恰逢她遇到了江柏昇,后来那场故事结束,新的故事开始,就是你们眼中的样子。”
桎梏中的故事讲完,白薇反思自己的没由头,说仅此消耗他们几分钟用作怀念旧友,不要他们挂齿留念。可听者未必,池愈和江恙都噤声沉默。
她最初的恋人吗?
一桩心事背后的故事仅此用来祭奠她爱过的人吗?或许如此。毕竟她别无可恋。
漂洋过海的任务完成,白薇说完便也哑口。池愈顺理成章带江恙离开这里,可他心里的空荡感愈发明显,走了十几步,他决定停下。
“你听懂她说什么了吗?”
江恙柔声:“过去的故事?”
确实是过去的故事,池愈斟酌,白薇口中另一个视角的故事信息很多,但也据他们所知总有莫名的偏颇。
“你听说过这个这个故事吗?”
江恙诚恳摇头。他没听懂。
池愈呼吸扑簌,这有点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