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9(1 / 2)
温书青看着他,笑了笑,抬手止住了楚鹏下面的话。
“你认为我没听过那些传言吗?”
楚鹏愣住了。
温书青的喉咙一痒,又想咳嗽。
自他受伤后,每次过于劳神,或受了寒气,便要犯这个毛病。
他压下了那声咳,脸上显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静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关于顾渊的传闻,我也许听得不多,但温某也并非初出茅庐,对于江湖传言的厉害,早有领教。”
“八年前,有不少人认为,是我在除夕之夜剿了燕山脉上三十六处匪巢,给一方百姓除害。”他笑了一下,“可是那一年的除夕,我明明与方泓拼酒,喝得大醉了三天。”
楚鹏不语,垂头听着。
温书青看着桌上燃烧的蜡烛,轻声道:“你看,一个出身名门的人,好的名声会自己贴上来,江湖上类似之事,数不胜数。”他看了看楚鹏,笑着道:“楚护卫久经磨砺,有些道理自然不必温某多言。”
既然有人会得到不属于自己的荣誉,也就会有人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栽赃。
半晌,楚鹏敛下眼中神色,行了个礼,道:“受教了。”
门外的顾渊静静站了半晌,转身离开。
温书青虽然身体疲惫已极,但这一夜却没怎么睡。他在想,要如何向顾渊解释不去南宫家,转而改道楚家堡。
另外还有一桩心事让他牵挂——顾渊到底和玄黄令有何瓜葛,为什么那个他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小酒馆,又是什么人处心积虑要致他于死地?
这一夜没睡好的倒不止他一人。
胡大夫也不知昨日突然闯入他房间的人是谁,时近午夜,他方给那位女客看完了病,正要歇息,就被人从床上拎鸡般一把薅起,黑暗之中仅能看到一双亮得跟猛兽似的眼睛。
竟然有人敢到楚家的庄子上打劫不成?
他正要放声喊人,忽然听对方开口道:“这世上有什么毒,要用钩吻才能压制其毒性?”
胡大夫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一句话,他压下了即将冲出喉咙的呼喊,拍向这男人的手,低声喝道:“放开!”
顾渊松开了手,但那种强势的压迫感还是令胡大夫有些害怕,不过他是个医痴,凡是和药物有关的问题,他都很愿意研究。
“你是说,有人用钩吻来解毒?”胡大夫摇了摇头,“钩吻虽也能称是药,但其毒性远大于药性,只可险中求生,若用到此物,怕是那人的身体已凶多吉少了。”他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面前这个人的样貌:“中毒的是什么人,是你?”
顾渊不语,转身便走。
“你等一下!”胡大夫又叫住他,“说起来用钩吻解毒,倒教我想起一个人来——”
顾渊脚步一顿。
胡大夫想了想,道:“这天底下的名医虽多,但能教老夫钦佩的也没几个,其中只有一位,是最擅长解毒制毒的。”
顾渊反身回来,问道:“是谁?”
看着窗外渐明的天色,温书青虽身体疲乏,但不得不起来。
他先去看了看小麦的情况,又听宅内的仆人说,顾渊昨日已经到了,被安顿在一处厢房休息。
温书青看时辰估摸他应该已醒了,正要去寻他,没想到刚迈出屋门,就看到顾渊站在院中。
听到门响,顾渊抬头看来,打量了一下温书青的脸色,微微皱眉,道:“身体不舒服?”
温书青步入院中,笑了笑,道:“不碍事,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能缓过来。”
顾渊敛目点了点头。
二人沉默着站了一会儿,温书青正在盘算怎样开口时,忽听面前的人开口道:“我是来告辞的。”
温书青一愣,正要开口,但顾渊没给他机会,接着道:“既然要去楚家堡,你我便已不再同路,南宫羽的事情我自去查,必然给米三阳一个交代。”
温书青静了片刻,道:“顾兄,你我有言在先,一同查那几起案件的幕后之人,如今是我有负前言,对不住你。”
顾渊道:“谈不上。”
温书青咳了起来,片刻后接着说:“那楚家的堡主是我一位故人,此次前去,我有意请他帮忙搜寻些消息,你……”
顾渊轻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觉得,是我会喜欢和他们在一起,还是他们会喜欢见到我?”
温书青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确是没有留他的理由了。
顾渊又凝视他片刻,别过视线,低声道:“保重。”
温书青张了张口,最后也只能道一声:“顾兄保重。”
转眼间,那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此地离楚家堡有七日左右的路程,温书青安顿好小麦,叮嘱她安心养伤,不要乱跑,过段时间便来接她。
小麦很乖巧地应下了,没有像往常般闹着要和他一起行动,温书青欣慰之余,又很自责这段时间没有照顾好她,反而被小麦安慰了一通。
楚鹏本来给温书青备好了马车,但被他婉言谢绝:“楚护卫有心了,不过在下近来心中郁结,骑马也好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