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2 / 2)

萧珠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认识魔息,只能归因于那些潜藏在识海的记忆。

她循着那只蜂的踪迹,一路来到章华殿宫宴,看见了萧凉,和那跌坐在地的少年。

若有若无的魔息,从少年的身上溢出。

他一直住在盛王宫里离她最远的角落,直到今天才被她察觉。

“本宫猜测,那副结春蚕,原本是叶二小姐下给她的庶姐和五王子萧凉的,目的是拆散叶大小姐和六王子萧凛。此事被你察觉后,你将结春蚕换给了叶二小姐,自己则服下萧凉那份被叶二小姐加了料的糕点。”

“与其在盛宫中步履维艰,不如搞一桩丑闻出来,借此攀附柱国大将军府金枝玉叶的嫡小姐。澹台殿下,本宫猜的对也不对?”

澹台烬按住贵女绕弄他腰带的手。

怎么会不对呢?

听着自己的谋划被抽丝剥缕地揭露、破坏,澹台烬的唇角勾起无奈,和自嘲。

近些年,景盛边境屡有兵戎摩擦,盛王为人乖戾好战,与其作为敌国质子在交战前被杀头祭旗,不如把握住叶二用结春蚕搞事情的契机,离开盛宫,入赘柱国大将军府,即使叶二跋扈残暴的名声传沸盛都,也无所谓。

他只是想活下去,哪怕在泥泞中爬行,哪怕活得不如猪狗……也想活下去。

可这卑微的念想,现下也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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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壶长公主倚坐在桌旁,托着腮。

距离五王子萧凉在宫道上发难、少年吃下脏污的糕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炷香时间。

两炷香,足够糕点里的药效发作了。

结春蚕是迷药,也是毒药,毒不至死,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夜风从窗隙吹入,拂起幂篱轻纱,她静静地看着澹台烬。

看着他从最初勉力忍耐,到随着毒发推移却不能纾解,俊美的面孔先是泛起潮红,进而褪为惨白,额头青筋暴起,胸腔中急促的喘息逐渐被压抑的惨叫取代。

毒为蚕,痛为茧,作茧自缚。她默默的想。

身体被陌生的渴望充斥,比饥饿更难熬,比火灼更炽烈,那渴望忽而令人肢体酥麻,忽而又变成万千蚕虫在体内乱钻,噬咬四肢,噬咬脑仁,噬咬着五脏六腑。

少年控制不住地抽搐痉挛,撞翻了软榻旁的香案,案上豇豆红釉的窄口双耳瓶摔碎在地上,在寂静的夜晚发出突兀刺耳的响动。

萧珠放出一缕灵识,催动了明毫法阵。

明毫法阵是大国师为保护她布下的,像一张无形的蜘蛛网,笼罩整个瑶光殿。

宫殿中的一丝一毫、每个人的一言一动,都如同触碰蛛网的蚊虫,无处遁形。

不能再这样下去,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听着徘徊在殿外的宫婢们在窃窃私语,她想。

澹台烬在满地碎瓷片上痛苦地打滚,瓷片尖锐的边缘割破了他的衣服和肌肤,点点殷红渗出,与豇豆红瓷交相辉映,仿若铺天盖地的血色。

比起她的兄长和王侄,萧珠到底是个心肠柔软的人,虽然心软的程度有限。

算了,结春蚕一事虽然阴毒,这景国质子也不是始作俑者,不过是想将计就计,给自己找条活路罢了。

她说服自己,起身问道:“澹台殿下,你想让我……抱抱你么?”

听到有人唤他,澹台烬有些迷茫地望过来。

玉壶长公主长叹一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太瘦了,完全不像个成年男人应有的重量。

架着澹台烬,一起朝相通的耳房走去时,她犹自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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