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九5（2 / 2）

“不会的。”

纪暝抱紧谢拾，想也没想就肯定道：“我不会飞，也不想飞。”

“翅膀只听我的话。”

谢拾听着怀里小人万分肯定的声音笑得难看，轻声提醒：“你总不能挂在我袖口过一辈子吧？”

“我当然可以。”

屋里突然没了声音，安静的令人心烦意乱。

“这样也好。”

过了好一会儿，一声痛苦的声音才怅然响起。

谢拾裹紧怀里有些冰凉的身体，在昏暗中若有所思，直到小孩已经开始打盹了，他才试图将纪暝放回床上。

没成功。

谢拾无奈地盯着那双突然被惊醒的眼眸，笑道：“怎么醒了？刚刚是在骗我呢？小骗子。”

“你要干嘛去？”纪暝还带着困倦的鼻音，但手指照旧紧紧拽着谢拾的袖口。

“自然是有要事。”

“是你今天捉的妖吗？”纪暝不错眼的望着谢拾，好奇道：“我可以跟你一起——”

“不可能。”谢拾突然脸色阴沉，毫无商量的打断道：“以后也绝对不许到处乱跑，去哪都要告诉我，记住了吗？”

“……它叫什么？很坏吗？”纪暝看着谢拾突然严肃的脸色，小声反驳：“可是我很厉害。”

“它叫影桩。”

“很坏。”谢拾摸着床上小人发白的脸蛋，突然间又憋不住坏，故意用唬人的声音低声道：

“它没有身体，是一团寄生在石桩上影子，你要是不听我的话，调皮捣蛋执意去招惹它，它就会占有你的身体、吞噬你的灵魄、用你的身体为所欲为，而且——”

“而且什么？”纪暝逐渐蹭进被窝，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谢拾眼里带着笑意，语气愈发严肃：“而且你就会忘记我，还可能杀了我。”

“不会的。”纪暝执拗的像头小牛，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袖摆：“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是我的。”

房间里再次没了声音，只有院子里那条被谢拾捡来的大黄狗莫名间选择背叛种族，对着黑天里的那轮月牙长啸不止。

谢拾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眼眸弯弯，阴谋得逞似的望着青着一张脸的纪暝笑个不停。

床上的小人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生气地躲开谢拾抱自己的手：

“我就知道你又诓我！骗子！”

谢拾笑不停，环紧了怀里挣扎的身体，调笑道：“知道我诓你，你还要怕，真是笨死了。”

纪暝扭开头，把通红的小脸砸进枕头，羞恼地踢着被窝。

“你怕什么？”谢拾怕他喘不上来气，强硬地将他翻了个面，吻上他的额头：“忘了也没关系，我替你记得就行。”

“何况，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去找你的。”

谢拾就着烛光蹭了蹭着小人儿微红的眼眶：

“你也是我的。”

如果自始至终都没有影桩的话，他和谢拾的结局又是什么呢？

“想什么呢？”

纪暝艰难地从过往中挣扎而出，恍惚间望向着对面苍白枯败的人。

时间崩塌的声音震耳欲聋，噬心蚀骨，他和他，都变得面目全非……

好久，纪暝才缓慢开口：“我会替你找到影桩的。”

“怕吗？”

谢拾背对着黑天银月，掩袖轻咳。

纪暝：“别说废话。”

“……”

“脾气真大。”谢拾扶上轮椅两侧，惨白瘦削的手指费力地转动着手转轮，直到停在纪暝身前。

纪暝诧异地望着突然近在咫尺的人，慌乱中将要起身离开。

却有一片冰凉抚上了他的脸侧，试图止住那胡乱颤动的心脏。

窗外鸟叫铃动，群山之下，云海翻滚，波浪滔天……

谢拾推起那厚重的镜片，顶着纪暝愕然的目光，指尖轻轻蹭了蹭他微红的眼眶，声音低沉。

“还在恨我吗？”

“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