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色起意2（1 / 2）

洙琰就这么在军营里安置了。

夜间主仆二人闲话家常，只道竹钦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又懂药理，原是到城里投亲在医馆做事的，后来托了姐姐的关系在衙门里谋了个闲差的。最近战事吃紧，才堪堪被征调过来战场，做了狱卒。

“主子与太子殿下是旧识，与少将军也相熟，缘何先前不说，白白受了委屈？”

竹钦如今也换了件干净衣裳，眼珠子一转一转的，看着很是机灵。

“一面之缘而已。”

见洙琰神色无异，竹钦只是笑，大着胆子继续说，“哪里是什么一面之缘啊，我看太子殿下对主子好着呢。”

“姐夫曾说，太子殿下是性情中人，鲜少有事情惦记在心上。可刚才小的去打水时遇上了殿下，他说您身子弱，一直畏寒得紧，这水要更热一些，还叮嘱小的去多取套狐裘给您御寒。”

竹钦是越说越起劲儿，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转溜着落在洙琰身上，“就是对太子妃，殿下怕是都没这般上心。”

听到这里，洙琰知他所指，微微皱起眉头，“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回了皇城可莫要再提。”

洙琰点了点竹钦的额头，算是对他口无遮拦的指责。

“小的明白，”竹钦知道厉害，又转移话题，“主子和太子殿下是如何结识的？”

闻言，洙琰陷入沉思。

母妃早逝，他自小随姑母长大。

姑母严苛，琴棋书画，骑射武术，洙琰样样不得落下，姑母时时念叨着北国，北国太子如何如何，他也应该如何。日子久了，总归生了好奇之心。

有一日，太子来访南阳城，他倚栏学琴，远远看见了站在花园里的太子澍璟。太子俊美非常，有一双清冽而深邃的眼睛。

洙琰不曾见过那样一双眼睛，那么澄澈，那么深邃，一下子抵达他的心底。

“往事已矣，不提也罢。”

洙琰如是说，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意。

“为何不提？本太子想听啊。”

这时，萧澍璟走进来，廉江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似乎很高兴。

竹钦急急行了跪礼，太子摆摆手，他便会意地站到一旁。

洙琰从榻上下来，堪堪站稳，“太子殿下，少将军。”

正要行礼呢，却叫萧澍璟扶住了，“阿琰这就同我生分了。”

“礼不可废。”洙琰淡淡道。

“虚礼就免了罢，太子殿下更想听故事呢～”

廉江面上笑开，“琰公子你便接着说给他听罢，你知道他的。”

洙琰也笑了，“兄长开口，我自是要说的。”

“噗！”廉江才在桌旁坐下，抿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你你还是别提了罢。”

竹钦的眼神流转在三人之间，眼里很是羡慕，静静地听着。他听见洙琰说——

那时南阳城乱，父亲体弱，外戚篡权，他化名朱颜，流落在外。

车水马龙的行人街上，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卑微地跪在地上。少年身上又脏又黑，只有脸还算素净，只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连双鞋都没有穿，只露出那脏兮兮的双脚。

他满脸憔悴，面上满是痛苦与无奈。在他两手间捧著一块木牌，上面写著“卖身葬兄”。

每个路过的行人最多只是摇摇头便擦身而去，直到一个红衣少年来到他们面前。

“这有十两银子，够你给兄长下葬了。”

少年自称阿镜，道一句在南阳城边境无亲无故，便跟在朱颜身边。

此后二人便在一处，同吃同住，直到一年前，阿镜说要北上投亲，两人才分开。

“所以...您花十两银子，买了个太子殿下？”竹钦心直口快，差点没笑出声来。

“算，是吧……”洙琰面露尴尬之色，随即笑开了，“说到底还是委屈少将军，躺了一回棺材板。”

一室哄笑，连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悄悄红了脸。

“扮作落魄商户卖身来接近我，也不知太子殿下安的如何心思？”

洙琰话语轻快，有几分调笑之意。

廉江喝一口清酒，笑道：“那时年少，能是什么心思，见你生的好看呗。”

本是廉江一句酒后戏言，在一旁听着的竹钦却入心，他打量着洙琰，这琰公子，确实好看。

萧澍璟命好，天生聪颖过人，便是整日玩乐，功课也未曾落下。北国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他便时常微服出巡，说白了就是偷跑出来玩几天，腻味了就回去。

那次南巡，便是听说南阳出美人，想着父王前两天还在南阳宫里头被母后逮了个正着，心生好奇。

那时候，宫人面上恭恭敬敬不敢多话，背地里舌根子都快嚼烂了。好不容易叫萧澍璟撞上，他怎么会放过？他也不恼火，只是来了兴致，轻声问：“你们在说什么？也说出来让本太子高兴高兴？”

宫人们惊恐万分,他们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