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惊鸿一面5（1 / 2）

洙琰初是怔忪，后如遭雷劈，面上的镇定寸寸碎裂，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最终形成一个扭曲的笑容。

“阿镜，我是男子。”他深吸一口气：“若真随了你回去，日后成什么样子？”

“男子又如何，我仅问你，随我回宫，你愿不愿意？”

这太子殿下不依不饶，旁的人也没敢吱一声。

洙琰无奈，眼神越发清明了。只道一声“好”，口中鲜血便溢出来，落至冰冷的地上，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花儿……

混沌的世界，身上很疼。眼前似乎雾蒙蒙看不清，就像他心有九窍，终看不破情爱。

渐渐地，出现一丝光线。

洙琰努力的睁眼，又颇觉疲累。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声一声，不间断，不知累的唤。

那是个焦急的男人声音。

他唤。

“阿琰，阿琰....”

“兄长？”

洙琰呓语出声，惊得洙赫浑身一颤，抓住他的双手，险些流泪。

“阿琰，阿琰，你可算醒了。”

洙琰的双眸张开一丝缝隙，苍白的脸上慢慢浮上淡薄红晕，嘴唇无一丝血色，样子憔悴的怕人。

“我这是怎么了？”他艰难的开口，沙哑的喉咙几乎说不出话来。

洙赫也不急着回答，只是一叠声的宣太医。

太医看过，说：“城主放心，殿下已无大碍，只是天寒，身上多旧伤，旧疾复发疼痛难忍，待好好补一补身子，便可望大好。”

洙赫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道：

“阿琰，你当真要同他回皇城？”洙赫拍拍洙琰的手背，“兄长无用，却也无须你如此。”

洙琰的语气淡淡的，眼神停在墙壁上挂着的山河图，“两国邦交哪能儿戏，我若不去，此番兄长该如何交待？”

“那也不能让你去往他国为质...况且...况且那北国太子的心思...”

洙赫见惯了洙琰意气风发的模样，难想他日后要如何屈尊去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想着，洙赫面上便显出更多的愧疚之色。

“兄长，此事你不必太过介怀。”

洙琰这一句出口依旧淡淡的，偏惹得洙赫大惊失色：“你啊...”

那时年少，因着姑母常常提起，洙琰对北国太子的好奇心愈发重，洙赫是知晓的。

“兄长，明日你可是要修琴？”

弟弟难的到他寝宫，洙赫自是高兴，“是啊。”

洙琰笑了，“我这乐谱尚未熟透，能不能与哥哥一同学习？”

南阳历来继承人和其他子嗣的课业是不同的，更繁重，夫子的要求也更高。

“阿琰若是愿意，自然是可以的。”

后来才知道，便是听说了太子要来，他才央求洙赫带他一同上课，这才在花园阁楼上有幸得见。

北国太子来时，洙赫奉父亲之命待客，洙琰年幼，向来受到保护而不为外人知。留于阁楼上继续上课。

“哥，那人，就是太子澍璟么？”洙赫才回来，遍被弟弟堵在回廊问话。

“是啊～”许是见了弟弟眼里快溢出来的光芒，洙赫又说，“哪里有姑母说的那般才貌双全、德艺双馨，分明是个纨绔公子。”

“是么？”小洙琰将信将疑。

“传闻各国世家小姐对他多钦慕，我还想下去见一见的。”

“不见不见。别给他带坏了，成天在典客蜀与人厮混。”洙赫一说到那北国太子就有点头疼。

阁楼上，石桥下，惊鸿一瞥。

他在庭院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他。

少年心事，一藏就是几个春秋。

“阿琰，你若决定要同他在一处，此去便将它带在身边罢。”

洙赫是知道洙琰心思的，也不多说什么，慢慢从袖里摸出一个布包。小小的一方，里面裹着的，是铁劵。

南阳铁劵———先祖留书，有调兵遣将，甚至废主立贤的权利。

“这...”

“北国不比南阳，你带着它 ，我才安心。”

东宫。

萧澍璟设席宴请十数位朝中的高官、贵爵，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酒过三巡，萧澍璟敲击瓷碟，令一众人都安静下来，他朗声道：“今日宴饮，一为庆我北国退敌凯旋，从南阳带回些尚能摆上台面的物件赠与诸位聊表心意。”

他顿住话头，挥手令一众仆向宴上的每人呈递一只锦盒，这才又接着说道：“二来，是为吾友洙琰，接风洗尘。”

这时，一身红衣的洙琰，不急不徐的步入水榭，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眼里只有萧澍璟，他面容依然是惯常的冷淡，一路走到萧澍璟跟前，只对他颌首示意。

萧澍璟对着洙琰微一躬身，引他在自己右边的空位上落座，还一边说道：“不必多礼。”

洙琰落座之后，并不看众人，低低地平视前方。有府上客卿奉承了几句称他惊才绝艳，洙琰不喜他们的做派，低声道：“各位谬赞了。”

对方见洙琰那般目无下尘的举止很是不满，不敢表露，面上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