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墙上芦苇18（2 / 2）

“吾幸得太子青眼，自然想多为他分忧。"洙琰态度依旧恭敬，“数月了，沙场战绩不佳，流亡难民伤兵越来越多。我在这后方城中，总寻思着有什么法子可助他破敌。”

“助他？”到是皇后面上不再掩饰厌恶之情，连声音也响亮了许多：“异族之人居心难测，你如此身份，本宫要如何信你？历史上、传闻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教训比比皆是。”

“吾不敢妄言要娘娘信任。"

洙琰想说他是不同的，但他终是没说出来。

他那点心思，注定不能宣之于口。

“好了，我不是来和你谈这些的。"

皇后到底是长辈，这一点通透得很。她微笑着说：

“本宫是来提醒你，要爱惜身体。别的母亲多劝自己儿子爱惜身体，如今澍璟远赴战场，我这个做母后的，只得来唠叨唠叨你了。”

此时，皇后的话，倒是温暖得很。

“澍璟现在重你、宠你，若他归来你落了病，他要发脾气了。”

洙琰猛的抬眼看她，从她眼里，竟然看出一丝怜悯，顿觉可笑。

“北国的大事自有文武百官去操劳，琰公子不必太过上心。”皇后也在看他：“澍璟不过一时兴起……你是南阳城主洙赫的弟弟，入不得我北国朝堂，在这里做不来什么大作为，又是男儿，更入不得后宫深庭。终归，是上不的台面的。”

往日萧澍璟与他拌嘴时，常常说他巧舌如簧，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此刻，洙琰却答不上来半句。他苦笑起来：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琰公子素来聪慧，明白就好。"

皇后开心地笑：“你与澍璟差不了几岁吧，也该找个人伺候你了。堂堂少城主，身边总没有个人伺候着，妹妹知道了该怪本宫苛待了你了。”

“伺候我？"洙琰惊诧：“阿镜……殿下遣了下人来的。”

“你扯那里去了……”皇后笑着说：“本宫瞧着慕容家的小姐与你般配，若你是愿意，本宫便和皇上讨一纸婚书，也叫南阳与北国再结秦晋之好。”

“娘娘不必如此。”洙琰明显一震，支吾着说：“流言蜚语过于夸张，吾与殿下是故交，多亲厚，高山流水，仅此而已。”

看到他这副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样子，皇后意识到洙琰在解释什么。可自己养大的儿子，她还不清楚澍璟在想什么吗？

皇后轻击席案说道：“倒是本宫唐突了。吓着你了，想什么去了？”

“只是有些乏了，怠慢了娘娘。”洙琰以为皇后没听懂，又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红着脸说谎。

“你是在下逐客令了？”后娘脸上露出不高兴。

“洙琰不敢！”洙琰连忙陪罪。

“罢了罢了！洙琰你是聪明人，该知道什么是分寸！”

原来，她是听懂了的。

皇后走了，屋里陷入一片寂静。

——阿琰，你是男子，本就不该有这心思！

——洙琰你是聪明人，该知道什么是分寸！

上不得台面，好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心思……

回过神，叫竹钦灭了灯，洙琰像丢了魂一样，蹒跚着上了榻。闭目许久，他终不能眠，又坐起身，靠在塌上，咳不成声，直到被褥染上殷红。

另一边，萧澍璟带的私兵不多，不知怎的漏了风声，还未能追上萧慎，就与帝军士兵时有交手。前后两支北骑军，行军速度缓慢，战线拉长，战事逐步扩大。

六月，萧澍璟与萧慎还未碰面。

萧慎急功近利，不听副将赫宰的建议，一意孤行，指挥北骑军攻破护城河，深入敌军阵地，夺下两个郡县。不曾想，却是糟了敌人的一招“请君入瓮”，此后，北骑军屡战屡败。

副将赫宰不得已指挥士兵高筑围墙，固守营垒，采取防御态势与敌军对峙，坚壁不出。萧慎好不自省，反而恼怒军队实力太弱，屡次战败，怪赫宰胆小怕事，才坚守营垒不敢出战。

到八月，太子澍璟赶到，却遭遇敌军的一支突袭部队。两万五千人横在北骑军之间，直接切断了北骑军主力与萧澍璟堪堪建立的点点联系，把北骑军生生分割成两个孤立的部分。

至此，北骑军彻底陷入劣势，被动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