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墙上芦苇18（1 / 2）

四皇子萧慎不忍被太子势压一头，效仿澍璟请缨北战。北皇大喜，允之。

下朝后，萧澍璟跟洙琰谈及此事。洙琰听后轻笑一声，“阿镜可还记得上回比武的那个黑衣男子？”

“怎么了？”抬眸，萧澍璟露出疑惑之色。

“那是瑱斗城世子。”

洙琰说话时很平静，他倒了一杯茶给萧澍璟，“那人原就是支持四殿下的。”他的尾音轻转，颇有深意，道：“换而言之，瑱斗城原本就是萧慎的势力。”

他眉眼弯弯，笑得戏谑，“这到手的战功，怎可再让你夺了去？”

萧澍璟急急饮茶，不以为意，“那种芝麻点大的小城，本太子才不稀罕！”

洙琰点点萧澍璟膝盖处，示意他坐好，眼神在地图上停了几秒，摇摇头，垂手又添新叶：“可惜。这一回，你四哥怕是要吃亏了。”

“此话怎讲？”萧澍璟端坐好，拉他的衣袖。

洙琰又淡淡笑笑，慢慢洗茶，又给萧澍璟沏一杯新茶，才道：“连晋亡了，北方现在仅剩北、斗两方势力。也就是说，从北斗之争爆发的那一刻起，盟约便如同废纸。”

萧澍璟呛了一声，“你是说……”

“四殿下若还觉得轻易就能夺城，未免太小看了瑱斗城的军力。他这次如此积极带兵，论其原由，是不愿落后于你，但这其中少不了那世子的示弱讨好，怕是被那世子算计了。毕竟，行军作战，最忌讳轻敌。”

听到这里，萧澍璟猛的站起身，“我即刻点兵，暗中跟着。”

“不可。洙琰眼波微动，抓着他的手臂，“调兵须得北皇准许，你才露锋芒，不可再叫你父皇生疑。”

“你别拦我！”萧澍璟急急甩开，大步走出去：“既知是局，我北骑军就更不能枉死其中了！”

新茶洒了出来，烫伤了洙琰的手臂。这一次，萧澍璟走的急，完全没有注意到。洙琰望着他背影，眼中盈盈若有光。

这一次，萧澍璟执意出兵，洙琰却不曾随军，而是留于皇城。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一直在以太子名义四处招待能人，包括权势人物、平民百姓甚至是隐士高人。通过银钱安抚各地士兵家属，还有那些因战争而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难民。他建立粥厂，提供棺材，甚至与楚暮之合作提供诊疗和药物，数月来，救活了无数人，可以说是惠及生死。

因此，在百姓的心目中，太子澍璟的形象日益高大，已然成为仁、德、才、智兼备的英雄。流言从他战功赫赫，一直宣扬到北皇英明，得太子如此，北国未来定会消弭战祸，天下太平。

加上皇后、太子妃也为萧澍璟拉拢了不少朝中权贵，一时间，太子澍璟从原来的纨绔子弟摇身一变，成了交友广阔，每日宾客盈门，颇有储君作派的贤太子。

很快，洙琰就因为长时间盘桓于权贵或乡野之间，思虑过度，每况愈下。

“你啊，早点休息吧。"楚暮之给他号完脉，开了药，正要出外找人掌灯笼回家，只见一青衣近侍慌慌张张地进来跪禀：

“皇后驾到！”竹钦的声音清亮，算得上离了东宫后最开心的一次。

“楚兄，你且回去休息罢，皇后娘娘这么晚赶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阿镜出了什么事。你在，她怕是不肯多说。"洙琰皱着眉头向楚暮之说。

本就是城外的宅子，又不是在东宫，皇后亲自过来，定是急事。楚暮之知道其中厉害，点点头不多做停留。

“皇后娘娘远道而来，吾未能相迎，请娘娘恕罪。”

皇后在上首席案前坐下，摆摆手要洙琰也坐下。

“娘娘深夜到来所谓何事？”洙琰吩咐竹钦去准备些茶水，继而关心地问，“可是殿下传了什么消息回来，要吾去做？”

“没有。”皇后此时显得有些尴尬，她脸上带着一丝紧张，说道："年纪大了，本宫本就睡得不多，夜里醒来便想着出宫走走。”

她摆弄着发髻上的金步摇，似乎在缓解紧张。

“出宫前问过容华，她说你搬出了东宫。经过时见你宅子里灯还亮着，所以过来看看。”

所以，皇后是来寻他的？！

洙琰暗暗打量着这个与姑母一般年纪的妇人，心中疑惑。他没有说话，只是递给她一盏茶，是楚暮之给他开的安神茶。皇后并不接茶，而是拿起案上的兵法文书,凝视着,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满怀关切地说道:“澍璟说你身子骨不好，须仔细着些。”

知她心中有事，洙琰淡淡道，“这是楚医师给吾开的安神茶，可助眠。”说着将茶盏重新递过去，然后自己再沏茶一盏，自顾自饮下。

见他动作，皇后这才接下，小呷了一口，眉眼弯弯笑起来，倒是温婉得很，难怪得以母仪天下。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洙琰不擅长应付女子，面上仍是微笑着。

“兵法文书什么时候都看不完的，你远来北国原就是客，不必如此操劳。本宫在这皇城呆了这么久，也没见皇上这样从早到晚地忙，国家还不是治理得好好的。”

洙琰数月来做的事，皇后多有耳闻，可她就是不喜欢洙琰凡事躬亲的作风，这名头快与澍璟齐平了。得贤者相助自然好，怕则怕功高盖主。

说这样的话，究竟是疑我还是怜我？

洙琰满脸阴沉，却并没有发作。原因无他，看到皇后的脸上出现了皱纹，显然也是近日过多操劳所致，洙琰心中不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