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2(1 / 2)

贺霆云没有如她所愿。

他沉默了片刻,俯身,托起她的腰臀把她抱上楼。

席夏勾着他的脖子,那股香气更加浓烈,她忍住反胃的感觉,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别惹我。”贺霆云步伐顿住,手上似乎也有一丝不稳,“今晚不行。”

“……”席夏没料到他会理解成这样。

她顺势从他卸力的怀抱里逃了出来:“给你美的,放心,我也不想做。”

她走进卧室,把贺霆云推在门外:“你去洗干净了再进来。”

他目光看向主卧的卫生间,挑眉。

“我今晚不高兴让你用。”席夏关上门,没有说任何理由。

她一向情绪起伏很剧烈,心意变化也很大,贺霆云似乎习惯了,没有说什么,换了备用的浴袍睡衣,洗漱完才回来。

席夏躺在床上,闭着眼,如同一只小猫蜷缩在一侧,仿佛困极了。

贺霆云看了一眼表,躺在她身侧,从背后抱住她:“明天有空吗?”

“怎么?”席夏眼睫抖动,没有睁开。

亏他还记得明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明天姜炎订了高尔夫球场,一起去?”

席夏失落地睁眼。

所以,这是他的安排,不是给他们两人的安排。

“平时我们去的那几家,应该都冬季封场了吧?”她没有直接回应他。

“嗯,室内的。”贺霆云搂上她的腰,“你每次都要跟着我去,去了也不打,这次体验一下室内?”

席夏嘴唇动了动。

她对运动没什么兴趣,只是因为高尔夫球场空旷的白噪音能让她进入写歌时那种同款放空的状态,她才去的。

“……行。”

她慵懒地应了一声,便没再理他。

贺霆云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头,便进入梦乡。

半晌,席夏闭上眼,无声叹气。

看了他是真的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三年前,1月15日。

贺霆云带她来宛京市那天,也是这般风雪交加。

从飞机冲破云层和雪花一同降落,到打在车窗上的小冰雹,席夏的眼睛就没有移开过。

“没见过?”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席夏诧异地回头。

云州飞宛京这一路,贺霆云还是头一回开口和她搭话。

他并没有看她,低垂眼眸,神色慵懒散漫,手上却还在处理工作。

“对。”

微哑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刺耳突兀,她下意识摸上嗓子,收了音量:“吴镇从来不下雪。”

“在宛京上学也没见过?”

席夏盯了他两秒。

她对贺霆云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去参加哥哥毕业典礼的时候,他是哥哥的大学室友。在短暂的接触中,他们没有说过什么话,更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

她不知道他有私人飞机,也不知道他能在云州住最好的酒店。

而他居然知道她在宛京上大学?

不过,这样的人,想知道什么应该不难查到。

“也没有。”她收回目光,没再纠结他是如何知晓,“听说这两年雪下得晚,每次都在放寒假后,我就赶不上。”

今天还是第一回见。

“想去滑雪吗?”

贺霆云的提问让席夏一惊,仿佛自己内心的声音被他读了出来。

她正发愣,便听他补充道:“林江那么喜欢滑雪,他要是在,肯定会带你去的。”

听见哥哥的名字,席夏眼睫轻颤。

“不想,我对剧烈危险的运动不感兴趣。”她重新看向窗外,“在云州你说哥哥拜托你照顾我,只要我和你回宛京,就能答应我一个愿望,算数吗?”

贺霆云回信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想好了?”

席夏伸出指尖,在玻璃雾气上画了个音符,“我想去找林江哥哥,想和他一起回家。”

贺霆云缓缓抬眼,见她像猫一样缩在车窗边,长臂一伸,揪着她的领子往后拽了拽。

“脸别贴玻璃,凉。”

席夏重心没稳,向后倒在贺霆云坚硬的肩上。

她怔怔地眨眼。

目之所及,是一张不近人情的冷淡脸庞。

薄唇抿起凛冽的弧线很近,是近到他稍稍侧脸就能挨到她鼻尖的距离。

“换一个。”

贺霆云没有推开她,只是看向窗外:“我不和阎王爷做生意。”

席夏听见自己心脏重重砸了几下。

“连你也觉得他……是吗?”她恍惚地开口,喉咙发涩。

贺霆云不语。

“那我没有愿望了。”席夏抬手捂住眼睛,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平稳行驶的车恰在此时停了下来。

窗外是天河集团的高耸大楼。

“没有就慢慢想。”

贺霆云收起手机,掌根轻推着她坐正:“别想着退学,也别再离家出走。他就算还活着,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自暴自弃。”

席夏低眉,肩头的温热似乎只是短暂地停留,而她又重新被寒意包裹。

离家,出走?

她轻声咀嚼着这四个字,脑海里闪过那个女人狰狞疯狂地要拽着她同归于尽的表情。

“放心吧,不会了。”

她低着头,胡乱揉了揉眼睛,轻轻扶上高领毛衣,被领口遮挡住的伤痕还隐隐作痛。

她以为的家人,差点毁掉她的声带。

席夏咬着后槽牙,深吸一口气,忍住哽咽的声音:“我没有家,没地方可以出走了。”

贺霆云顿了顿,瞥了一眼即将驶入地下停车场的街道,很快降下挡板,对司机道:“不用开进去了,送她去宛北山庄。”

说完,他看向她。

“那边是全宛京每年最早能看到雪的地方,以后那里就是你家。”

席夏一愣。

眼睫上没擦掉的一滴眼泪就这样落在脸颊。

这样的话,她很多年前听过一回。

她一个人在吴镇长大,直到有一天,林江和他母亲将她接到家里,对她说:

——以后这就是你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后来,家人失联了。

家,也不在了。

恍神时,贺霆云已经下了车,信步往天河大厦走去。男人的步伐里是刻在骨子里的淡漠和高贵。

路过她那边的车门,他停下,随意地抬起手挥了挥,又转身步入风雪。

那随性的姿势和林江如出一辙。

就好像……看见了哥哥在和她挥别。

席夏眼眶一酸,推开车门,不管不顾地朝贺霆云跑了过去,险些被出停车场的车蹭到,不管不顾地抓上男人的大衣衣角。

“怎么了?”

贺霆云往人行道里退了两步,任由她抓着,声音却严肃起来:“多大人了,走路要看车。”

席夏抬眸,声音颤抖:“以后,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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