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帝王心思46(2 / 2)
徐谓见王爷表情凝重,其实水溶何止表情凝重,他是心中切切实实感到齿冷。皇上心计太深沉了,义忠亲王都被永久圈禁了,根本威胁不到皇上,可皇上还是不放心,非要引蛇出洞,让义忠亲王自掘坟墓。
腊八那天皇陵祭祖,二圣不在皇城,看似正给了义忠亲王机会。最近皇上又是动作连连,史鼎和自己的上位还有牛继宗的让贤以及谢鲸的插曲估计都让京营中的武勋将领们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加之这些武勋之前多和义忠亲王交好,若是这时候有一个人居中串联,许下承诺,难保有些人不会铤而走险。富贵险中求,搏一把若是赢了还可门庭煊赫,不搏或许就会像牛继宗或者冯唐那样渐渐被边缘化。
水溶眉头紧皱,徐谓倒是轻松,笑着对水溶道:“王爷可是担心皇上有朝一日会像对待义忠亲王一样对待王爷?”水溶目光一紧,猛地看向徐谓。
徐谓让王爷看得心中一突,忙起身跪倒道:“文长失言了,还请王爷恕罪。”
水溶叹了一口气,起身扶起徐谓道:“文长说得没错,但是隔墙有耳,以后这种话文长切不可再说了,本王也是为了你好。”
徐谓心里明白,感激道:“文长谢王爷挂怀,不过有些话文长还是要说。其实王爷大可不必杞人忧天。皇上会这样对义忠亲王,却肯定不会这样对王爷。王爷应该明白,义忠亲王可不只是一个王爷,还是曾经的太子,是一个当了十几年被明旨册封过的太子。十几年间,太子党遍布朝野,整个京营更是枝蔓延伸,即便是现在,朝中军中还有多少人跟义忠亲王牵扯不清。试问,哪个帝王能容忍这样一个废太子的存在。皇上能忍到如今,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听了徐谓一番一针见血的点拨,水溶心中豁然开朗“是呀,自己又不是义忠亲王,太上皇不也说了,皇上虽然有些偏执,但只要自己心存国事,皇上便不会和他计较。”
想明白这一点,水溶朗声笑道:“何以解忧,唯有文长!本王真庆幸文长是自己人,若是敌人,本王可就要睡不安寝了。文长之才不亚卧龙凤雏,给本王做幕僚太屈才了。”
徐谓一听,赶紧起身抱拳道:“王爷太抬举文长了,若没有王爷的知遇之恩,文长现在还不知在哪颠沛流离。现今衣食无忧,受人尊重,又能一展所长,文长心中感恩戴德。只有效犬马之力以报王爷万一。”
水溶心中轻松,扶起徐谓问道:“那文长觉得如今本王该如何。”
徐谓道:“以静制动,静观其变。还是那句话,王爷只需把控好神枢营,其他一切听凭旨意办事。太上皇若知晓,自有太上皇圣断,若太上皇不知晓,那就是皇上天命所归,王爷不必多此一举。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若那位真一意孤行,那也怨不得别人了。”
水溶点头道:“嗯,今晚你就随本王回营,一切就按你说的办。”
晚间,皇帝刚刚用完膳,顾秉忠从外间进来,屏退了其他侍从道:“陛下,尚清国的夫人今日回了北静王府,不过用了晚膳又回了南安王府,还带了北静王爷的一句话给尚清国。”
皇帝抬起眼皮,抬头看了眼顾秉忠,顾秉忠老脸像开了花一样笑道:“北静王爷说,皇上英明睿智,没有人能瞒得了皇上。”
皇帝嗤笑一声:“没别的了?”
顾秉忠笑回道:“没了,老奴一字不差地都回给陛下了。”
皇帝又问:“水溶还在王府?”
顾秉忠道:“回陛下,王爷也已经赶回神枢营驻地了。”
皇帝笑道:“水溶这小家伙,去了趟南京,回来怎么感觉一下就像开了窍变了个人似的。也好,省的母妃成日担心孤和他不对路,如今他长大成人,只要安分守己,对孤忠心不二,孤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不过,昨日水溶在中极殿的那番话,确实算得上真知灼见。比在场的那些垂垂老矣的昏庸之辈强太多。不过,他还是太年轻了,太小看朝中这些保守怯懦的腐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