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影者,乃吾妻!(1 / 2)
李寂然眼神闪烁,满是不安和不敢相信。他收敛气息,顺了顺呼吸,收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用一种难以掩饰的期待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可那女子的瞳仁很黑,李寂然仍然在她瞳仁中看见了自己方才的失措。
灵昭微眯着眼睛,有些微吃惊转瞬即逝,以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问道:“你这宝贝从哪儿来的?为何能将我照出三影?”
二人相视,李寂然更觉得周身气息无比顺畅,所谓的三影破局之人竟然能够有此奇效,那被扼住气息的无力感确实消减了许多。
李寂然回过神,用自认为最善意的眼神凝望着眼前的少女,眸底荡漾着笑意。
“这是我家传的宝贝,我大叔伯说,照出三影者便是我的妻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不要太过紧张。
他也不懂此刻的自己为何会编出这样的理由,可如今此人是敌是友并不知晓,她总是笑嘻嘻的漫不经心的肆意靠近,不给他一点儿思考的机会。他必须给自己找一个留在她身边听上去合理又缺乏逻辑的理由。
李寂然调整情绪,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为自己的计谋等待对方的回应。
灵昭歪着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眉宇间是紧张,以及探究。她看得出来,他想留下,所以说出如此蹩脚的理由,听上去因为太过荒谬,所以无法去辨别真假。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计就计。
“我叫灵昭。不过!”
她支起身子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那若是男人呢?”
戏虐的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仔细看来那眸子笑意已经消失,带着怀疑和冰冷。
“那就是我的兄弟。”李寂然额前的龙须被风吹到眼前,让他眼睛有些发痒,下意识抬手拨弄开,显得更加心虚。
灵昭站起身来,她的双眸清亮,却弥漫着冷酷和狡黠的看着李寂然,李寂然抬眼迟疑的调整了表情,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无辜一些,灵昭挠了挠耳朵,抬起脚狠狠给了李寂然一脚。
李寂然本就被自己方才的谎话搞得有些慌神,一个趔趄,没有蹲稳,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那袋蛇身上,手上的铜镜摔了出去。
那蛇从方才开始已经聚了些气,断了的骨头已连接,感觉到他的气息,顺着袋子就绕住了他的脖子,李寂然身体不由控制,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灵昭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正欲施法搭救,那蛇却似乎被什么阻碍,松开了李寂然,不见动静。
“诶,小死蛇?怎么了?行不行呀你!报仇呀!”可袋中仍然无动静。
李寂然看着她一副得意的样子,撑着地站了起来,灵昭正巧走近他想看个动静。
二人一上一下,脑袋撞下巴,疼得李寂然泪花都钻了出来。
“石头脑袋么?这么硬!”
灵昭捂着脑袋朝李寂然嚷嚷着:“不是,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呀,你突然站起来干嘛?”
见她吃了亏,终于不假笑了。李寂然很是得意。在这一瞬间,李寂然仿佛回到了父亲尚未被冤枉的日子,他目若朗星,眼中含着泪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虽说这镜子里照出三影便是我的妻子,但是你这脾气得改改,不然是入不了我家门的。”
“我说,您算哪位呀?”灵昭斜着眼睛,眼神流盼间是李寂然看不懂的神情。
“李氏宗主之子,李寂然是也。”李寂然得意的介绍着自己,说完,却又满是落寞。
灵昭可没空对他察言观色,只看不惯他这自以为是的样子,突然温柔的笑着,走向他,示意他靠近一点儿。
她漆黑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此刻竟然透着不谙世事的单纯,让李寂然无法拒绝。意识到自己有些怪异,李寂然口是心非的说着:“何事?”还是靠了过去。
待走近,便被贴了符篆,片刻间从耳垂到脖子,一片绯红,奇痒无比。
“这是痒痒符,专制你这种纨绔。”
“你这女子,若是嫁给了我,定不叫你好受。”此刻的李寂然没什么自尊心可言,逗弄的灵昭哈哈大笑。
灵昭笑的前仰后合,继续念道:“天迷迷,地迷迷,痒到人的心坎里。”
李寂然感觉呼吸急促,边挠边瞪着眼睛对她喊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已。李氏宗主之子,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山里的猴子。”
“哼,区区符箓,能奈我...何...”
李寂然本想尽力克制,忍着不挠,却终究无法承受,上上下下的挠了起来,可这痒似乎从骨头开始,挠也挠不到痒处。
“好,我说实话。”李寂然调整策略,服软道:“其实我骗你的,但被照出三影之人真的对我很重要,我身患恶疾,有真人示言,此铜镜显现三影者可助我延续寿命,说实话,我已经命不久矣。不然,我也不会这般,这般弱不经风...”
这痒痒符虽不致命,却可让人的血管快速膨胀,李寂然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因为挠的厉害,已经红肿。话音未落,灵昭却猛然靠近,整个人贴在他怀里,双手穿过他的腰,李寂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瞳孔微缩,猛的低头,对上了李灵昭的视线。
这是一双浓稠暗黑的眸子,与笑容不相称的是此刻那眸底似乎化不开的薄冰。
“你!”
“嘘!别出声!”灵昭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二人挨的很近,李寂然浑身痒的厉害,却在她靠近的时候消解了许多。
灵昭将手环在李寂然的腰间,隔着他的身体做法结印:“天迷迷,地迷迷,不识吾时;天濛濛,地濛濛,不识吾踪!乾元亨利贞!敕!”
咒法启动,倏尔,李寂然只觉背后凉飕飕的,又有东西喷溅在背上,是那熟悉的腥臭和冰冷,可因为灵昭的靠近,他的身体竟然暖风过境一般,无来由的气息顺畅。
李寂然推开灵昭,灵昭顺势取了他身上的痒痒符。
转头看见那蛇身首异处的躺在那里,李寂然眉头皱起,惊愕的看着眼前这看似羸弱的少女,那纤细雪白缺了小指的手,正滴着绿色的血!
她用这只手杀了那蛇妖!那小指骨不会是徒手杀什么妖邪的时候被整断的吧!!
“他怎么又活了!”李寂然调整了呼吸,试图缓解震惊。
“我也想问!”灵昭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又突然凑近他四处闻,顺便把手上的血擦到了他的袖子上。惊的李寂然连连后退。
这女子虽然行为怪异,可总归也是个女子,而且相貌清秀,为何行事如此粗鲁!
“你,你一个女子,就这样对陌生男子一会儿搂抱,一会儿四处闻,如今又拿陌生男人的袖子擦自己手上的血!!”李寂然感觉自己说话间舌头打结,恨不得赶紧脱了这外衫。
“陌生男子?”灵昭抬头看他,如今痒痒符已去,他的耳垂却仍旧通红,着实有趣。
“你不是我相公么?哪里陌生?!”灵昭撇了撇嘴,探着头在李寂然身边嗅着。方才他明明没有铜镜护体,那蛇妖却未曾伤到他,这人身上也许还有别的秘密。
“你,你嗅什么嗅,你是个狗么?!一个女子,为何对男子如此!如此行为轻浮!”
徒手杀蛇妖,又如此男女不分的亲近,李寂然不知自己是因为怕她突然把自己结果了,还是怎么的,努力的咽了咽口水。
“原来如此,那蛇妖方才连接了骨头,攀附你的瞬间又吸了你的气,难怪方才突然安静,原来再续力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