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渡0025-道生一,三千诀26(1 / 1)

我师父沉吟了几秒,忽然问道:“你如今的道行几何?”

“我已不算活人,不能再运行周天,道门的修行方法了,然而自身的内耗却不断,道行已经跌得跟普通人差不多了,但是如果单论精气神,倒还有天师的水准,不过自身的这具傀儡,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来我的魂魄出了点小问题,如果这具傀儡肉身毁了,我可能就只能做一个小鬼了,意义上的死亡了。”

“何只连鬼魂都做不了,快魂飞魄散了吧。”吴痕冷笑一声,“都到这时候了,还没有一句真话。”

原本还坐在地上,看上去惨兮兮的少年,突然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痕,满脸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家祖吴青奕,是我的直系祖先。”吴痕自豪的说道。

“哦,原来是小奕子啊,难怪小子我看你贼眉鼠眼的,倒有他当年的几分神采。”

气氛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宁静,这人是个不会讲话的,我心中腹诽。

终于还是吴痕,打破了沉默:“咳咳,先说说你的问题,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你的魂魄与你那具傀儡合二为一了。傀儡一旦销往,你的魂魄自然灰飞烟灭,世间再无玉涵子。

“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少年仰天一声长叹,“老夫是谁?遥想当年我跟随大哥,战妖墟,镇九蜮,平八荒,问归墟,觅山海⋯⋯何处不是九死一生之地,其实我只是一个传信的莫式家奴罢了,是当年大年轻手送我去的龙虎山,也是,我看着大哥踏伐了一生的黑暗,最终也像你们莫式一族的前人,一个一个的倒在了黑暗之中,他平生杀伐无数,横推了一个时代,也血腥了一个时代。成为了那时,玄门世界又一位梦魇,前仆后继的坐镇阴阳,或许是你们这一脉的因果太大,或许你们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我曾劝过大哥让他放下手中的兵权,和我们一起隐居于秀山丽水之地,逍遥于时间的长河之中,可惜呀,他最终还是遵循了你们莫式一族的宿命,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可歌可泣地战死,在了南海归墟之地,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小子大哥,让我转告你的话,再走你们家前人的老路,正常的过一生也能让莫氏家族,稍微喘息片刻,我也能静静的离开这个世间,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二字,大哥,对不起了,这小子必须扛下太多,别人受不得的委屈,他必须来接受。”

随后那少年就地盘坐,清秀的脸庞朝向了我。当我看向他的那一刹那,我与他的眼睛对视,我的大脑如遭重击,然后本我和自我就没了,怎么说呢,就好像你只是一个记录在眼前所发生事物的仪器,并不是说你失去了自我的思考,而是感觉到你离开了这个时空,与另外一个时空在意志上的重叠了。但我却没有感到任何的危机感,我仿佛身容于天地,我便是着天道中的一部分,记录了这一片天地在那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我感到十分的稳定,嗯怎么说呢?就是这一片天地的稳固,就是感觉一切都按照计划中进行没有任何的变数。就好像是在一个没有变数的天地时空当中,一切皆是定数,我仿佛参透了一点命运线的道理,这是命数上的一种造诣,等等,目前状态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回放,我眼前所见的是一座简陋的木屋,屋外是一片黑暗的夜幕,大雪飘飘洒洒,积了厚厚的一层,帖子上有两个人盘膝对坐,身旁是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炉,上面煮着农家常有的米酒,两人都披着厚厚的大氅,其中一人,我靠,这他妈不是玉涵子那王八蛋,情绪一下有了起伏,意识在逐渐回归。

耳中的翁鸣声渐渐消退,我逐渐听清了,她俩在讲的是什么,“大哥,你到底想让他做什么?难道他背负的宿命还不够多吗?你们这是想让他给你们擦屁股,还是一各一各的擦,每一个都奇丑无比,都是要老命的那种,你们的子嗣是一各一各的坑,就你们家对子孙后代干的那些破事,一件比一件恐怖死在你们手里的就不计其数。”

另一个中年男子拍了拍玉涵子的肩膀,“你还太年轻了,不懂得我们家的行事风格。在大是大非上谁错过,我推算到了我的一百二十三代子嗣中在经历过至暗时代后,只剩下了一人,他会从我的手札中,找到我留下的那个地方,是先祖玉旭的道场,让他的儿子去那里,并不只是让他去送死,更多的则是想让他带我去见见那个让我敬佩一生的大将军,并真正开启莫氏一族,真正的心声,我们这一脉,于绝望中浴火,于涅槃中重生,他便是我们的新生,莫式一脉的三千手诀,我今日送给你。”

那个中年男子忽然头就转向了我这一个方向当我看清他的面孔,这是一个让人感觉温和如长辈的人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就像是回家一样,他朝着我笑了笑,他明明只是一身布衣,我却仿佛看到了十万兵甲之中的那位儒将,给人一种饱读诗书的大儒,又带着一股沙场点兵的将军气质。

他开始掐了第一个手诀,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随后我只见他指影纷飞之间,一个又一个瑰丽而又诡的手印被做了出来,我都震惊了,就这种手印的手指弯曲程度,是特么人能做出来的,然后能不能做慢点,根本记不住啊。最后手印在一个类似于道门的敬天地诀中结束,就这一套手印足足做了将近有五分钟,“能记下来多少就看你的了。”中年人朝着玉涵子温和的笑了笑,那时候玉涵子真的就只是一个少年,非常兴奋地点了点头。

但我感觉那个中年人好像是在对我说的,不过我现在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努力的去记住刚才中年人所掐出的每一个手印,本能告诉我,如果不记住这些东西,我会损失很多。在我的死记中,有一部分被记了下来,但更多的却是在我努力记忆之中如指间沙漏,一般流逝而去,别说三千个,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也就记下来了七八十个手印,就连他们的顺序我都没有记下来,再说了哪个正常人能记下来这么离谱的东西,而且还做得这么快,手指都甩出残影了,为了保证,我不把剩下记住的几个给忘记,我反复的在强行记忆,额头早已傾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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