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渡0001-三品堂,鬼行八方(1 / 2)

雪后竹子风,醉梦风吹醒。瘦立寒阶满地春,淡月梅花影。门外轱辘寒,晓汲喧金井。长笛何人更倚样,玉指风前冷。

早东的夜雪,来得格外的早,号称欲比肩杏林春暖的父亲,早早地将三品堂的大门关上。早冬的月,今天也来得格外的早,方才六时,月已高悬。

三品堂的后院,一十岁少年,挥舞横刀,在对着冬日里的寒风劈砍,一八岁的少女,葱葱玉指,正按在怎么也吹不畅的竹笛之上。

飞雪扬扬洒洒,已积地一尺有余,父亲亲自种的玉竹上,已积了皑皑白雪,时不时落下两三点,打在少年的脸上。

一切的宁静,被门外的喧嚣所打破,从门外看去,是三人有说有笑地行来,为首的是一位穿着陈旧而整洁道袍的白袍道人,约摸二十上下,那应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没错,就是漂亮这个形容词。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双眼澄澈清明,但让人有一种自己凝视深海而深不可测的感觉。在行走之间,衣袂翩翩,宛若那谪仙人。在白袍好背了一个狭长的木盒,应是一个刀匣。后缀一位大概十二,三岁年龄的白袍小道童。眉目俊朗身材清瘦,但两眼之中时不时有华光一闪而逝,父亲曾经跟我说过,当一个人初步踏入这个行当,对自身精气神掌控不当,但却充盈。这是一种外溢现象。而在道人身旁,穿着青色儒衫,有些瘦削,留着一小撮胡子。但却身板笔直的人儿,便是我父亲叶九川。

“莫儿,快来拜见道长”,父亲微笑着向我招了招手,我缓缓放下横刀,活动了活动早已酸胀的肩膀,其实我很不理解父亲,为何在同龄人都在背书包上学之时,我却要练刀,背《黄帝内经》,认识杂七杂八的中药,甚至有的在书上根本就不存在。我曾问父亲:“为何如此?”父亲只缓缓回了两个字:“契机”,在我一脸茫然中,便走开了……直至后来,我才明白,我的父亲在引我入玄门,即世俗中所谓的阴阳之间。

我快步走向那位道长,抱拳说道:“道长好。”

道人微微颔首,微笑地对我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叶会莫”,我再次正重行礼到,因为我的余光,不经意间瞟到了父亲身后的那根竹条微微露出的一角。

鞭炮对少年人中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记得在六岁时,一个同龄朋友,跟我分享用鞭炮炸池塘,炸水坑,溅起水滴无数,在阳光下色彩斑斓的画卷。

于是吧,当我兴致冲冲冲地,买来那一指长的炮仗,并点燃之时,方才发现三品堂内既没有水坑,也没有池塘。但见引线越来越短,我慌了,但当我看向四周之时,不知未何,脑海只剩下了一个“水”字。

却见到了旁边的侧门之时,便仿佛脑海中有一盏小灯泡亮起,冲进侧门,把手中炮仗便是往侧中一灌,只是落水时溅起了零星几点的水花,直到引线燃尽之时,也无反应,于是我便悻悻然地推门而出。

就见父亲往门内冲去,定是又服用了自己配置的某些偏方⋯⋯

我的思绪骤然停止,因为在我的身后传来了“蹦”的一声,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门还未关,但是父亲已然急冲冲地在侧所之内⋯⋯

那日,我见到了水滴无数,也见到了那根翠绿的竹条⋯⋯

那日,我们还有了一部所谓的,从曾祖手中传下来的家法⋯⋯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父亲格外珍贵这根竹条,我曾经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拿起来看过,上面有一层琥珀色的包浆,却显得这根竹条,外表更加晶莹剔透。等我仔细观察的时候,我父亲从外推门进来,特小气的从我手中一把抢过这根竹条,又把我抱在他的腿上,揉着我的脑袋,说什么我现在还没有资格碰它,我为此深深疑惑了挺久。

就在我愣神之间,那小道童却说:“以后咱们就是同们师兄弟了,你得管我叫大哥。”还像征性地挥了挥小挙头。

这时,沉默一会的父亲对那道人抱了抱挙,“你们先聊,我和尹儿出去泡茶。”

“生人退避,九蜮千帆渡。妖墟寒潭,玄冥杳杳。阴兵借道,鬼行八方。”道人颔首轻叹。

“什么???”我微微一愣。

道长见我不知,叹惜地摇了摇头,“看来你们这一脉是真的末落了,想当年,莫氏一脉何等强盛,在春秋时期,你们家出了一位公子玉旭,翩翩少年郎,白袍黑骑,手握阴司十余座城隍,麾下兵甲五万有余,是莫氏一族在秦国的分支比较强盛的一脉了,他在城隍中设所部莫氏军分七道,成为横推了一个时代,玄门明面上的巅峰存在。

但是西北戎狄扣边,战死阴卒无数,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出现了一位傀偶师,是偃师偏门,走的像是命师的路子,对命运线造诣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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