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河湾遇人（2 / 2）

两人进去转了一圈，除了里屋余下几个木簋和陶簋，就是最大那间屋子里的放有一床麻被，床上明显有被擦拭过的痕迹，落灰都与其他处薄了许多，估计是虞昇上晌从原来屋子里抱来的。

伊祁妫最喜的屋子便是这间，仅是因为窗外有一颗桂树，已经开始飘些淡淡的桂香。

姐妹俩把装乾肉脯的麻袋撕成两块小布，沾了水便开始收拾。等到结束，都已过了太阳最烈的时候，把剩下的粱糕吃尽，两人便准备出门探探澧城。

城中已经开始有男子陆陆续续的往族中归，市廛上也几乎都收完，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小孩还守着摊子，基本上都是一些陶木制品、麻料。

两人逛一圈下来无所获，就逆着人流往城外沿着河走。

从市廛听来，今载流经澧城的黄河道徙改，比起原来的河道向右偏移了有两人般远，使得原本在河流边的农田现都需要重新休整，若错过了暑湿交接播种之际，怕是难收。

再往前走，便能远远的看到那一抹略微熟悉的身影。高于其他男子一个头的虞昇在日光前头显得格外......魁梧。

伊祁妫边记下河道变化，一边快步朝着虞昇方向走。

手持耒耜正俯身掘泥沙的虞昇，豆大般汗粒从古铜色面颊和鼻尖划落，在逆着光中划出一道光。

“虞少族，是否需要帮忙？”伊祁妫走到他身旁礼貌的问候一下。

还未等他先发声，便听稍落后于他两步远的一名男子先说：“女子家家，从来如此都应当在家中处理舍务琐事与巷中拉呱，不该来此。”

即使听着没有十分嘲讽之意，在伊祁妫看来也极其不舒服。

倒是笑眯眯的回话：“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

“此处暂时没有多余的工具可供使用，也将要收工回城了。你们可再往前走便到支流河弯处，有不少白肉，幸运的话飧餐可饱食一顿。日沉前，我会去找你们。”虞昇看着那个面带笑意的女孩，愣了一会才回话也全了男子颜面。

拒绝伊祁妫二人的客套之意，又给出完备的理由让她们离开，哪怕是豕也该知晓其意。

徐行至其言弯处，河段渐窄，隐水洄流。

引起伊祁妫注意的不是河道内隐隐若现的鱼，而是河道旁有湿漉漉的水迹，就像是......“小媦，有人前我们一步离开这里。这个水迹的方向，并不是往城中去。”

伊祁媦正盯着浑水，似要将它看穿，待她反应过来，伊祁妫已经离她五步开外了。“欸欸欸，怎么脱离群体了呢？妫姐！鞋底抹油了吗？”碎碎念完，连鱼都不望，忙跟上。

大概三四百步有余，只见山堆内有个约莫半人高洞穴，地上有一只用蒲草编的团扇，巴掌大的小鱼躺在上头，旁边是一小把荇菜和一个灌了些水的带缺口的陶罐。

在这个无守卫且远离城区的山洞里，住着人。

“你...你们......”一个身穿淌水麻衣赤足女子看着伊祁妫二人有些震惊。

好像......似曾相识。

“需要帮忙吗？”伊祁妫看着她手上抱着一捆柴火，破烂麻衣让她的一截白黄相间的手臂露出在空中，与其说是肤黄，暴晒落下的黑红黄更加恰当些。再往上却是肤如凝脂，看样子那一部分麻衣是方才破损的。

伊祁媦看着她就仿佛看到系统里的统计绳结一般，遂听到妫姐的话后连忙上去帮她拢柴火，而女子并没有松手要交出的意思，反而对她们的示好带着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