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万仞剑37（1 / 2）

上官婉儿翻出院墙，突然感觉到从心底生发而来的巨大的疲惫，在墙角蹲下。夜凫用鼻子拱着她的身躯，她伸手抚摸着夜凫的毛发，将头倚靠在它的脖颈。

这一路车马固然辛劳，但远不及面对深渊般的人心时所感受到的巨大疲累。她闭上了眼睛，不顾清晨寒凉，就这样倚靠在冰冷的墙面。

突然，一双温暖而有力量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累坏了吧。”随即，上官婉儿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黑鸦翎的绒毛扫荡着她的脸颊，细细痒痒的感觉爬上心头。

“郭迩？你怎么...”上官婉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哈哈，恭喜你，喜得本美女的一个拥抱。”郭迩看着她的倦容，将她垂散的发丝拢去，“瞧你累的，走吧，我请你吃饭。”

“你怎么会在扬州？”话还没说完，她就被郭迩从地上拎起。

“头可断血可流，饭里不能没有油。吃饭可是天底下头等大事。我跟你说，这扬州城最出名的就是蟹粉小粥和各式蒸点，你肯定没吃过。走走走，我请客。”说着，向夜凫挑了挑眉毛“你也有份儿。”

夜凫的鼻孔里猛地吹气，抬起前蹄就跟了上去，把上官婉儿撞到了一边。上官婉儿看着这一人一马的贪吃相，心情轻快了许多，笑着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你一大早蹲人家墙根底下干嘛呢？难不成最近新聘了个门童的闲职？”郭迩接过小二端上来的一锅蟹粉粥，为上官婉儿盛上一碗，然后整锅端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

上官婉儿听着她的打趣，无言以对，只能送她几个大白眼。待她吃饱喝足，望着上官婉儿郑重地说：“行了，别闷闷不乐了。我跟你说个大事。”

“什么大事？”

“扬州太潮了，我屁股上长了湿疹。”

上官婉儿差点喷饭：“还真是...好大的事啊......”

“言归正传，当日大河村浮尸案，众多尸体死因皆为上吊身亡，我这些时日在扬州城郊调查媪妖案时，有几户村落因频频丢人，就自发联合起来捉妖，上百个村民将媪妖团团围堵，本以为其插翅难逃，结果那媪妖实在身手过人，竟杀出重围，逃到了罗汉山上。天亮之后村民们就顺着媪妖留下的踪迹寻到了山上的一处水源。”

“水源...你曾对我说过，你之前与媪妖交手时，媪妖便消失在大河村附近。”

“正是。”郭迩打了个响指，“后来我走访罗汉山时，住在深山的几户人家都说，近一个月以来，山中常惊鸟四散，一位猎户说，他近日入林中腹地时，常会听见些不寻常的声音。”

“什么声音？莫非是铃铛声？”

“非也。”郭迩摇摇手指，“是熙攘的人声。”

深山之中，怎会有熙攘的人声？莫非......上官婉儿倒吸一口冷气：“劳工场！”

郭迩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嘛，你还没那么不务正业嘛。我顺着猎户所指的方向，在山里寻找了三日，并未见劳工场的影子。不过，我拾到了这个。”郭迩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暗灰色的圆形物件，上官婉儿接过，辨认了许久，并未看出这是什么。

“看来你不甚了解兵器。”郭迩又塞了几口点心，“这是一个铸坏了的剑首。”

上官婉儿仔细端详着，怎么看也就是一坨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