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何罪之有(下)36(1 / 2)

端木孝仁神情涣散,浑浑噩噩地坐在桌旁,头痛的厉害,他不断地揉着太阳穴,可疼痛还是丝毫没有减轻。二更时分,窗外下起了细雨,随后变为急雨,敲打着乐坊的窗棂。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无法入眠。二十年前的冬日,父亲续弦的女人与她的儿子就死在他买凶的刀下。这些年他做了许多法事,供了许多物什,依然难以心安。梦魇就像一只阴魂不散的利爪,一不留神就会扼住他的喉咙。他咬咬牙从枕下掏出一个纸包,再三思量,又放了回去。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从门前一闪而过。端木孝仁的神经猛地紧绷:“谁?”

门外雨声依旧,无人应答。

端木孝仁坐回原处,微微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从口中灌入身体,他觉得放松了些许。心中想着,想来是自己近日里太过忧思,产生了幻觉罢。

这时,余光中一个女子的身影从门前走过,很快又消失在黑夜中。

这女子的步履,身影,他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着支起身子,壮着胆子拔开了门栓,将门推开一个小缝。窗外斜密的急雨打在他的鼻梁上,门外只有几许稀稀拉拉的树影在黑暗中微微摇动。

他摇摇头,将门重新栓好,突然身后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端木孝仁猛地回头,笑声戛然而止。冷汗瞬间濡湿了整个后背,他咽了口唾沫,环顾房间,什么人都没有。门外的脚步声再度袭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铛铛”两声扣门声陡然响起,惊得他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可回头一看,门外只有雨声淅沥,什么人都没有。

一声浅笑贴着他的脖颈响起,端木孝仁浑身汗毛倒立,手指紧紧抓住门栓,双眼紧闭,咬着牙浑身战栗。本以为今日便是自己承担报应之时,可过了良久,再无动静。

他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左右并无异常,悄悄松了一口气。他跌坐在地,不慎将门栓刮落,门吱呀一声推开,一只鲜红的绣花鞋悄然摆放在门口。雨水濡湿了鞋面,使颜色更加鲜红。

端木孝仁只觉得心脏一阵阵发紧,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影影绰绰地望见自己床边有一位女子的身影,长发飘飘,身姿逸然。端木孝仁惨叫一声,险些再度晕过去。

“你醒了?”女子问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端木抽回自己的手,连滚带爬地钻向床脚,指着女子歇斯底里地喊叫。

“在下婉儿。这是秦白荐我来的函书。”上官婉儿说着,将函书放在床铺中央。

端木孝仁警惕地瞪着她,伸出一只手臂,远远地将函书推到自己附近,打开看了,这才长吁一口气。

“你,你为何不早言。”端木赤着脚下地,跌坐在桌旁“恕我怠慢了,您请坐。”

上官婉儿在他背后飞起一个大白眼,心想我倒想早言,我早言的那会儿,您还晕着呢。

“您这是怎么了?从您的脉象上看,肝气虚浮,有虚劳之相。”

端木孝仁对她的的话充耳不闻,反倒魂不守舍地向门外望去:“你进来的时候,门外有没有什么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没有?”端木孝仁跑到门口东张西望,绣花鞋早已没了踪影,他跌跌撞撞地走回来,重新坐下“实在对不住,今日精神不济。您深夜到访,所来何事?”

上官婉儿见他这副见了鬼似的样子,心中诧异,但还是直言道:“肖可岚之死,您可知道什么内情?”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