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簏哥哥52(1 / 2)
“婉儿,”丛明握住她的双手,“你可曾将你一路查案的情形,以及你的推断秉明圣上?”
上官婉儿抿着唇,微微合上双目,只觉得脊柱发麻,低声说:“实不相瞒,我已上书数封秉明圣上,甚至协同苏州刺史秦忠联合上表,却皆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丛明与她相握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也就是说......有内鬼?”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
丛明焦急地站起来,在房中来回踱步,无数个念头与担忧涌上心坎,她忧心忡忡地问道:“婉儿,你想好,怎么保全自身了吗?”
上官婉儿低着头,牙关渐渐咬紧。她深知陛下多疑成性,如今自己上表的劄子无法直接上达天听,陛下便多日不曾听闻案情奏报,陛下定然会疑心于她。
“还有一事。”
“官印。”丛明一个头两个大,她屡次帮助婉儿上书官印丢失一事,补办印章却迟迟无法下达。丛明每每想起都觉得无力,她也曾派人打听过,只说是官位迁移,新到任的章刻使在赴任途中,还得些时日。
丛明一时心焦,语气便有些急了:“婉儿!你怎么能将官印丢了呢!你知不知道丢失官印是多大的事!”她一边来回疾走,一边捶着手:“隐瞒案情,官印又无故丢失,你让陛下怎能不疑你!”
上官婉儿眉头紧促,她自然知晓,可歹人在暗她在明,这一路案情紧俏耽误不得,只能修书秦忠与丛明,托此二人上书,可也杳无音信。
“蜜儿曾在密报中说,陛下头风发作,已有几日没有上朝,也不见外臣,可是真的?”上官婉儿换了个话题问道。
丛明深深叹了口气,语气缓了些:“确是如此。所以我听闻你官印丢失才如此心急。”
二人陷入了沉默。如今见不到圣上,实在是处于不利之地。突然,她又想起一事,同样十分重要,忙问道:“上次前来情况紧急,还未问你,那扬州之事...”
丛明看着上官婉儿,回想起老师曾用一根筋形容她,现在看来还真是分毫不差。无奈地保证道:“你在扬州时寄来的信件我俱已看完,我会尽快查明卜诗妊如今的去向,并派人调查冬草的去向。你就放下心,尽快想办法见到陛下,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
上官婉儿作揖道谢,丛明无奈地摆摆手,她这才骑着马,踏出了县衙,来到了洛阳的大街上。按理来说,马上就是年节了,街上本该张灯结彩,玉笛飞声,一派神都华彩气象。可今时的洛阳,只见人头攒动,却不见喧哗鼎沸之声,只有路边值守的官兵,胯上别着明晃晃的官刀,踏着前几日刚落败的残雪,严肃地盯着过往的百姓。孩童年少不知愁滋味,看着街边卖糖的便欢呼起来,随即马上被父母喝止,护着孩子钻进远离官兵的人群。
人们总说天下繁华不过洛阳,那熙攘的人群如延绵的长龙,那玉楼金阙拂罗裳,诗酒阅华章。锦绣少年仰天高唱,如诗般华夏的滥觞。那亭台楼阁,紫薇宫阙,绽放着盛世的荣光。这方天地浸润着历史的浩浩汤汤。夏商周汉,魏晋隋唐,厚重的土地已走过千百帝王。是燃不尽的阑珊灯火,过不完的恣意时光。
而眼前的城却萧瑟如霜,这还是她从小长的洛阳城吗?上官婉儿怀着一肚子疑问穿过了西市,来到才子坊,通过西市与才子坊相接的小路后,街道上刹那间安静了,雪静静地堆在空荡荡的路边,周围几排铺子挂着鲜艳的牌坊,大门却虚掩着,看不出是开是关。凛冽的冷风吹拂着大地,路边一个酒罐骨碌碌地滚过,带着一身泥泞不知去向何方。
上官婉儿缓步驱着马,来到了自己的府门前。扣了许久的门,愣是没人开门。她只好纵身一跃,直接翻进了院内。院内倒是一尘不染,不像是几年未曾居住。婢子们在屋内烤火吃茶打花牌,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