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生死一线69(2 / 2)

上官婉儿将蛇鞭抽出,朝地狠狠一击,发出尖锐而振奋的声响,她高喊道:“摆弑龙阵!保护公主!”

将士们得令,瞬间变换阵型,铁甲之音如寒霜击雪,银黑色的盔甲在月光下闪耀着凛凛寒光。数百狮虎盾层层垒起,将仪辇牢牢护住,弓箭手从盾牌的缝隙中拉满弓弦,蓄势待发。

突然,万箭齐发,却没有落在防守严密的狮虎盾之上,而是挂着许多小罐子,成千的罐子随着弓箭坠落在地,撒了一地刺鼻的火油。

“不好,这是突厥的磷油,只一点儿便能燃起熊熊大火!”宇文漓海虽久经沙场,却也有些慌了,如今这满地的火油,只要对方放出火弓箭,堵住两头的出口,在这狭窄的峡谷之中,这六千随军定会活活烧死在火海之中。

“土,土石!”对方的火油还是不断地射来,千钧一发之际,上官婉儿大声命令道“操盾将士!填埋火油!”这塞外风沙极大,土石乱飞,将士们以狮虎盾作为遮蔽,将射在地上的火油用满地的沙土飞速掩盖,与此同时上官婉儿带着剩下的兵力向峡谷中间弓箭射程之外的地方撤退。

突然,燃着熊熊火光的弓箭向峡谷内飞来,瞬间点燃了地上来不及掩盖的火油,火势蔓延飞快,火弓箭与火油从峡谷两端一齐射来,刹那间火光冲天,滚滚浓烟熏得随军咳嗽流涕睁不开眼。

火势越来越大,上官婉儿带着士兵一边向谷中腹地撤退,一边命令士兵用沙土做隔离带,不让火势烧至腹地,同时急切地想着对策,眼看火慢慢合围,巨大的热浪使士兵们呼吸困难,此时鏖战将军终于醒了酒,看见这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取水!扩大隔离带!”上官婉儿一声令下,士兵们拿出了队伍携带的水,冲进火海将合围的大火扑灭,并用沙土填埋出更大的隔离带,一个士兵被火烟呛得跪倒在地,很快,两个士兵倒下了,三个,五个,十个......冲进火海的将士们的皮肤被火烤炙,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接一个地倒在漫天火光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攀上岩壁去代州寻援兵!”宇文漓海说道。

“这入口的弓箭数量明显比出口要多,我们博一把,杀出生天!”鏖战大将军举起刀,他的眼里映照着熊熊大火,多年未曾起兵,看着手下自己带出来的兵接连倒下,痛苦地死在火中,他咬着牙,浑身热血蒸腾,颤抖着。

“好,”上官婉儿知道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敌众我寡,只得拼死一搏,便扬鞭一劈,尘土飞扬:“杀!”她勒住夜凫的缰绳,夜凫的鬃毛在大火之中飞扬,仰天长啸一声,青筋暴起,火舌舔舐过油亮的鬃毛,它凌跃而起,凌空跨过烈火。几位将领纵马扬鞭,跟着越了过去。

可火势太大,所有的水都用尽了,也无法到达出口,上官婉儿与鏖战将军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想到了一处。

“炸山。”

和睦公主的随军中备了少数的火雷,将士们攀上山谷,将火雷塞在石缝中,不一会儿,几声巨响传来,山谷上的石头大量滚落,将士们贴紧岩壁,但也免不了死伤,待砂石将火势扑弱,上官婉儿与鏖战将军率领部队冲向盘谷出口,忽听喊杀之声四起,整个大地响彻刀剑相击的声响,震破苍穹的杀伐之音划破了夜空,黄沙卷积着浓稠的鲜血,在纷纷落箭中贱起猩红的血浪。声嘶力竭的肃杀声中,士兵们刀剑相接,对方的军队勇猛非常,刀光凛冽,刺透一个又一个年轻的身体,人头滚落,铁甲崩裂。痛苦的哭喊被淹没在暴雨般横飞的血肉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满身血污的随军挣扎着保持着破碎的阵型,做着殊死搏斗。大片的随军倒在横流的血泊之中,残缺的肉体挣扎着举起刀做最后的抵抗,但转眼便人头落地。

一片尸山血海。

“援军!援军到了!”宇文漓海高举着报信的旗帜骑马飞奔而来,上官婉儿的鞭上沾着浓浓血污,她的骨节清白,敌人的鲜血贱了一脸,她已杀红了眼,长鞭一卷,缠住将敌军中一位将领的脖子,狠狠扯下马,一刀插进他的胸口,那人瞪大了浑圆的眼,大口大口地呕出血液,很快便没了气息。她一回头,见宇文漓海高举着传信旗跑来,心中升起一股诡异之感:怎么来得这么快?来不及多想,如山如海的敌军又涌了上来,她身披神纹甲胄,盔上的红缨在风中傲然飘洒,她左手持鞭,右手操刀,目光中凌厉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将脸上的血污一抹,冲进了金戈交鸣的战场之中。

远处烟尘四起,援军在宇文漓海的令旗后飞驰。很快便到了眼前,这是代州守军。

鏖战大将军将一人的头颅狠狠撂在地上,喉咙中发出猛兽般的嘶吼,他的黑甲在月光中反着黑亮的光芒,散发飞扬,盘谷出口蛰伏着五千敌军,与随军数目相当,敌人虽然勇猛,却也可以博上一搏。如今援军赶到,这场胜仗已成定局。战士们见援军到达,气势顿时高涨,鏖战将军也突然觉得身上充满了十分的力量,仰天大笑着,双刀横砍,周遭的敌人纷纷惨叫着倒下。

突然,一只红缨枪刺透了宇文漓海的胸膛,裹着鲜血的枪头穿破甲胄,鲜血飞涌,宇文漓海睁大了眼睛,从马上跌落,无数援军的战马踏过他的身体,这位年轻的将领就此化入滚滚尘烟之中。援军冲进了战场,厮打喊杀之声冲破苍穹,无数随军愤怒而惊诧地倒在了援军的刀下,这群援军与敌人戮力同心,沆瀣一气,打得随军丢盔卸甲,残骸遍野,这寒夜的荒原俨然已经成为了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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