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做奴才的17(1 / 2)
“呼…..”
“呼…..”
“嗯嗯……”
李千脸躺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趴伏在桌子上,在明明烟雨阁里还灯火通明一片的环境下,睡的却是十分的深沉,除了零星手指的动弹,基本上就再也没别的反应了。
不仅仅是他,
与他对桌而坐的陈元庆,同样是睡的深沉。
只是相对而言,这陈元庆睡姿更为得体优雅,只是用手托举着脑袋,微微打着摆子。
整个房间此时寂静一片,和屋外那觥筹交错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敲一锣鼓震的那红霞满天~”
“打一鞭锤奏的那烟袅升起~”
所有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阁楼中央,极具诱惑力的身影,
一颦一笑中勾的人是魂牵梦绕,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花魁抹下半截衣领,将香肩半露在了空气中,激得在坐诸多男人呼吸猛然一粗,旋即灵鸡一动,一时间整个楼阁充满了旖旎风光。
也正因如此,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道身披红袍的身影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平静的朝着满是呼喊声的烟雨阁楼走去。
这道身影呼吸声是那么的粗重,好像他的身上背负着什么巨大的压力一般。
楼阁外,
正是浓夜时,
倚靠在门栏的张叔假寐着,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每一个将踏入阁楼内的客人。
刚刚那一群人忽然闯入,甚至是其中一位士卒居然趁着他分神跑到三楼,
尽管陈元庆并不知道此事,也没有怪罪于他。
但他心底因此此时却全是自责和后怕。
不过好在,那太监倒是个明事理的,
将这么一场非得见血的闹剧立刻消灭无声。
想到这,他有些忧心忡忡的抬起头,看了眼这背后的烟雨阁。
至于那太监回去后是否会将,自家少爷与那李千交好的事情告诉那位太子殿下,他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
他咬了咬牙,当即决定还是上楼去将两人唤醒,将自己的罪过一五一十说个清清楚楚。
毕竟若是此时太子来人,这二位还在对酒当歌,被逮了个正着可就糟糕了。
他对这陈家,虽然只是一介管家奴才,
但这对于他而言,却是如真正的家一般。
六十五年前的他,还只是初入黄阶的灵武者,于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中被这青燕国的军队所俘虏,并直接打上了奴印后被投入到奴隶市场。
战奴,
无一不是当死侍炮灰的存在,稍微好点也便是非打即骂。
毕竟这奴印,只要主人思绪一动便可让奴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以为自己人生便彻底踏入灰暗当中,遭受到非人的虐待。却未曾想,他被陈元庆父亲从战奴中买下后,也只是如普通的家臣一般朴实的做着分内的事。
而这般平凡而质朴的生活,恰恰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甚至,他得到了自己从未感受过的尊重。
当幼时的陈元庆踩了自己,自己本该跪下谢罪拦了少主的路,却不曾想陈老爷站出来,主动要求少主给自己道歉,这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击中了他的内心。
也是他在陈家待的第十年,本以为自己生活便如此般持续下去,却不曾想陈元庆的母亲,那位老爷就这么取下了自己的奴印,给予了自己自由。
而他的选择,也很简单。
他希望,能留下来。
十年的时间,他已经彻底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想到这,张叔低声笑了笑,也大概是从奴印被解开的那一刻起,他反倒是才真正的自甘成为了陈家的家奴。
更是在陈元庆诞生时,听着那位夫人最后的嘱托。
他以自己性命立誓,定会将其保护。
现在又怎么可能因为怕被责怪,从而做出会威胁到少主的安全呢。
他会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过错和发生了什么,
统统告诉给陈元庆。
但正当张叔迈开步子准备朝着楼上走去,却只看到眼前朝着楼阁,缓缓走来一道身影。
而当他彻底看清那道身影时,陡然愣住了。
“张公公,您…..”
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打扮,正是那位去而复返的大太监。
张叔愣了愣,随即会心一笑,从纳戒里取出一张宝钞,旋即朝着那道身影走去:“刚刚失礼了,这是….”
但对方步子没停,甚至越走越近,
二者距离渐渐缩小,
张叔便越有一种感觉,这是一种人乃至动物与生俱来的感觉。
是一种,对恶意的悚然,
也是一种直觉,关于眼前这道身影,不再是人的直觉!
红袍帽子下,一张诡异的脸露在了张叔的面前。
那是何等令人作呕的脸面。
原本张公公那本就扑满白粉的脸,配上那朱砂的红唇,便颇让人觉得恶心,眼下这些五官宛若一盆水被伸手搅动一样,随意扭曲的摆放在了脸上。
如果说人在最初是被女娲捏造而成,
那此刻,张公公的那张脸就好像是淤泥打在了池塘里,不成人样却也一地恶心。
“让开,”
“好饿…..”
一道阴柔的声音,夹杂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低喃,在张叔的耳边炸响。
“公公….”
张叔干巴巴的开口,在这一刻面对朝自己走来的这道身影,他既没法提起半分力气反抗,一种无力和恐惧感覆盖了他的浑身上下。
这是一种最原始的恐惧,而这份恐惧也包含了太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