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报交换的必要条件（2 / 2）

嗯？但是怎么没有反应呢？不应该倒吸一口冷气表示赞赏，或是震惊地发出感叹，要么就愤怒地拍桌……

稍微睁开半只眼，看看两位警官的动向。

为什么用吃了过期鸡蛋一样恶心的视线看着我啊？

“……好吧，我们不讨论这些话题。”

平头警官按了按额头。

“下一个问题。你昨天因为帮老师的忙，所以是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的，对吧？”

“这是明知故问，警官。”

既然鹿与非是上一个被叫来问询的，想必他把什么都说了。

“如果我是霸凌鹿与非的那个人，那么昨晚最后离开学校的就会是他。因为啊，你们无法理解一个人分发全年级的练习册是多么伟大如同罗马建城般的辉煌事业。”

“……同学，请你正常点。”

女警官的眼皮在抖个不停。

左跳财，右跳灾，警察姐姐你要受难了。

“总而言之，可以不要问毫无意义的问题了吗？我还要回教室努力学习。”

“我知道了。”

平头警官露出无奈的苦笑。

很好。效果达到了。

作为接受问询一方的我看似是弱势方，但实则是强势方。只要认清这样一件事就明白了——对方是在求助于我，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线索。

而在有明确证据之前，无论对象多么可疑，警方都不能直接指控犯人，更何况我确实是无辜的。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不被对方的话术带入到谈话陷阱中，就能形成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防御立场，即使我这边再怎么出格，都不会受到实际上的威胁。

但是在这当中，存在一个盲点。

——我所掌握的线索，既是我的谈判上线，也是我的下线。

也就是说，在交出线索之前，我无法离开这间办公室。只要对方愿意，完全可以与我在这里耗上一整天时间。

我所能做的，就是用仅有的交易条件换到令人满意的回报。

“那么，在你离校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任何线索？”

水了十分钟，终于问到点上了。

走形式主义不可取，警官，希望你以后的问询也能够省去前面的废话。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用一天的时间做完一周的工作了。

而我要在这里回答的当然是——

“有，也可能没有。”

“……同学，请不要当谜语人。”

女警官又插嘴了。拜托，这么喜欢插嘴就去给男朋友发消息啊。

“首先，我和鹿与非有一点相同，我也不认为高雄会跳楼自杀。”

当然了，那个蛮横霸道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去做跳楼自杀这种事，就算是我这种天天被霸凌的人都没去想过，更别说能从霸凌中获得快感的他了。

一方面这是实话，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向警官们展示立场。

否认自身嫌疑的同事，告诉对方，你们看，我和你们拥有相同的想法。如此一来，就能取得互相信任的基础与产生交易的条件。

“那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们警方的判断不对？”

平头警官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好像不耐烦了。

不用急，这只是对方内心在犹豫和动摇的迹象。

“不，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现象，都会因观察者所掌握的信息与经验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面貌。你们认为高雄是自杀，是基于现场有限的线索；我们认为他不可能自杀，则是基于身为同学相处一年半的立场。”

“所以？”

“所以，我认为，要得到关于案件的真相，我们有必要交换不对等的信息，双方互相补全各自的盲区。”

沉默，令人尴尬的沉默。

难不成是我的交易计划失败了吗？不禁会担心起来。要是得不到关于高雄死状的情报，那今天就完全白费心机了。

“哈……”

女警官扶着额头长叹了口气，整个肩膀都松懈下来。

平头警官也别过脸捂着嘴发笑，浑身都因为想要忍住笑意而抖个不停。

什么意思？

“……同学，我说你啊，稍微真诚一点也没关系。”

女警官的声音完全不像之前那样严肃凌厉，变得懒散起来。

“你是想知道高雄同学是怎么样去世的吧，这种事，你直接问不就好了？又不是什么机密，告诉你也没关系啊。”

啊？

也就是说，我真的白费心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