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师学艺 第1节 江湖杂耍（1 / 2）

城中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晚塘见人便唱个肥喏问道：“请问玄蝠堂堂口在哪里？认不认得一个叫黑蝠的人？”被问者皆摇头答曰不知。

后来有个胖和尚见他问人，便凑过来道：

“小施主要问何事何不来问贫僧，贫僧法号‘无所不能’，简称‘无能’，无论是宫中事，还是江湖事，无论是天下大事，还是芝麻绿豆小事，纵然是夫妻房中事，我都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人称‘江湖百晓僧’是也。”

晚塘喜道：“请问大师，玄蝠堂堂口在哪里？认不认得一个叫黑蝠的人？”

“敝寺修缮佛像，募求善资，”无能向他摊开一个手掌，“小施主若能施舍一二，贫僧自当奉告。”

晚塘身上只有一个玉坠、一件金甲值钱，但都不能施舍，如实道：“在下身有玉坠一个，金甲一件，系家传之宝，不能抵用。罢了罢了。”便向别处走去。

路过一个茶肆，听见里面有人说书，听其声音大喜：“是蒲先生！”忙钻进店去。

蒲先生刚好说完一个回目，中途休息。晚塘将他拉到一边，问道：“小生听先生说过一回评书叫‘罗刹海市’，想请教先生那罗刹国里有没有一个罗刹门，专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倘若有，可否将方位路线相告？”

说书先生一笑，“村野闲谈而已，世上哪有罗刹国？”

晚塘原来也是病急乱投医，闻言还是有些失望，“小生很喜欢听先生说的‘罗刹海市’，可惜只听了第一回，因家中生了变故而中断了。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听先生说后文。”

他转身欲走。说书先生将他拉住，对他说：“公子愁眉苦脸，家中变故必定不小。书中的马冀流落恶地，后来在缙绅的举荐下见着了王上，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但相国心胸狭隘，联合百官打压、排挤他。他本就志不在此，并未得陇忘蜀，与之俱黑，而是想着如何归家。后来罗刹国遇外敌入侵，国破人亡，他辗转到了龙宫，以他之才学方得重用，还娶了小龙女为妻，过了一段幸福的生活。在龙王的帮助下，最终也得以回到中土。这便是后文的梗概。我之所以告诉公子，是想让公子明白，眼前的困难算不得什么，只要坚持不放弃，终能否极泰来。”

晚塘甚是感动，向先生深深鞠了一躬。忽想起一事，问先生：“我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罗刹国的人都那么丑，而且越丑的人当的官越大，先生可否教我？”

“哈哈——”说书先生一笑，“世上难得有心人，这么多听了敝人书的人唯公子有此一问。公子有没有听过这句诗——‘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晚塘细细体会这句诗中的含义，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是因为王上？”

“公子鸿才美质，聪明过人，必不久落于人世。但须韬光养晦，隐藏锋芒。切记！切记！”

晚塘再次致谢后离开茶肆，他没有从先生处打听到有用信息，但得到了他的开导，心里也没那么忧愁了。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命还在，就不必急在一时。

路上遇到一个算命先生摆摊，旁边支一幡杆，斜挂着一个绣有“测字”的香袋。心想自己要是学得二哥一半本事，也就不会如此迷茫不知所措了，真后悔当初贪玩不求上进，宋家的本事在自己手中绝传了。想上前与算命先生攀谈几句，那胖和尚无能跟了上来，道：“小施主要问吉凶福祸，何不问贫僧。”

晚塘奇道：“你也会算命？”

“贫僧法号无能，意即无所不能，”无能一本正经道，“打卦、起课、测字、看相，无不精通，人送绰号‘过去未来无所不知佛’。且不知施主要问前途，还是姻缘？”

“在下说了，身上的传家宝不能施舍。”

“小施主此言差矣！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今日施舍了，发了善心，结了善缘，他日必有福报，舍了小金，终结大果。”

旁边算命先生听晚塘说身有重宝，立时二目放光，说道：“这位小兄弟遇到我神算先生‘李鹤峰’算是遇对人了。观你印堂发暗，眉宇间晦气逼人，定是家遇不测，落难至此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