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君江家的柚子（1 / 2）

有一天放学后，她跟郑芳艳一起去了一趟她的家。郑芳艳的家在学校西面的山坡下，离洛雁镇不远，是一个很美丽的村子，叫依山铺。依山铺被高高的古树环绕，村子中央也有几棵高大的古枫。郑芳艳的家在村子的里面，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樟树。听郑芳艳说，他们的村子在很久以前有许多商铺，很繁华，很热闹。近些年来，那些商铺和整个村子的木屋都渐渐消失了，代之的是一座座现代化的小楼房。

郑芳艳的房子也是三层楼房，红墙绿窗，蓝色的琉璃瓦，修得非常漂亮。那一天，只有郑芳艳的奶奶在家。郑芳艳带她去了她的卧室，给她看了自己养在玻璃缸里的一只小金鱼，然后又带她来到楼顶上，看了那只巨大的水塔和太阳能热水器。然后，她又带柳烟看了她的浴室，浴室里墙壁雪白，壁上有巨大的镜子，天花板上有柔和而迷人的日光灯，还有洁白而干净的马桶。所有这一切令柳烟羡慕不已，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上海她的舅舅家里，仿佛她又身处城市里某个富人的家中。

那一天她在郑芳艳家里一直玩到天快要黑了才回家，以至于奶奶以为她去了哪里了，正准备出去寻找呢。

那段时间天气一直很晴朗，柳烟的心情也很好。有一件事令她没有想到，就是在她去郑芳艳家后不久的某一天，她和林君江兄弟莫名其妙地和好了，而且是林君江兄弟主动来找她的。

那天中午，下了课后，柳烟正要出教室。这时，林君山突然在后面叫住了她，问她吃不吃柚子。柳烟怔了一下，点了点头。林君山于是叫她等一等，然后他返回教室，不一会儿他拿来了两瓣柚子，显得有些殷勤地给了柳烟。“只有这么一点了，如果你愿意，放学后到我家里去拿吧，我家里有很多。”林君山说。

那天下午放学后，她与林君山兄弟一起去了他们的家里。林君山兄弟的家在公路旁的一个坡上，离柳村差不多一里路。他们从公路旁转入一条水泥小道，小道一百来米长，旁边的坡上是一片高大的梧桐树。此时已是深秋，金黄色的梧桐叶落在道路上，给人以浓郁而幽远的秋意。兄弟二人带着他们的伙伴快快活活地回到家里。偌大的宅院显得古朴而宁静。柳烟以前曾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再熟悉不过了：一层楼的宅院均为青砖砌成，且有些年代了；正房的北面连着北厢房，南面则连着厨房。家的四周种满了梧桐树、白杨树和杏树。如今已是深秋，天气渐凉，白杨树和杏树叶纷纷飘落，金黄色的叶子落在窗台上，落在石阶上，显得很美丽。而院子里的月季和菊花却在热烈地绽放，仿佛对于这三个孩子的到来在高兴地说：“欢迎！”

他们路过院子，走上台阶，来到右边的房门前，林君江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两兄弟把书包丢放在桌前的一只小矮柜上，柳烟的书包则放在桌子上。三人玩了一会儿，然后兄弟俩带柳烟去拿柚子。他们从卧室里的一间侧门进入堂屋，再从堂屋的一间侧门进入父母的房间，最后从父母房间的一间侧门进入一间杂货房。杂货房里很阴暗，林君山拉亮了电灯，在墙的旮旯里放着几袋柚子，旁边的一只高凳上的藤篮里放着两三个柚子。林君山从里面拿出一个，三个人迅速离开杂货房，回到他们的卧室。然后，林君山开始将柚子剥皮。

“等会儿分成几分。盘冲叫我明天给他拿些柚子去。”林君江在一旁说。

“我知道。”哥哥边剥皮边说。

“还有钟晴。”

“嗯。”

“还有娟娟，也给她分一份。”

“怎么这么多人要？好吧，分给她一份就是了。”哥哥说。

兄弟俩边说边分柚子，柳烟则坐在凳子上看他们剥。不久柚子剥去了皮，林君山将剥好的柚子分成了六份，一份两瓣，然后将柳烟的那一份给了她。“我的这份也给你。”林君山说。柳烟赶紧接过他递来的柚子。

林君江把他的朋友的那几份收起来，放进书包里。柳烟留下一瓣自己吃，余下的也放在书包里。大家于是又玩了一会儿。柳烟吃完柚子，过了一会儿她建议到他们家屋后的果园里去，看还有没有摘剩下的柚子。林君山看了一下手上的手表，答应了。

他们出了房门，绕过正屋南面的厢房，再走一段竹林小径，来到后面的果园里。果园不是太大，被高高的石砌围墙围着，里面种着柚子、梨子和桃子、柑橘和无花果等果树。柚子树在果园的北面，一共有五、六棵，此时树上的柚子早在半个月以前被摘光了。

“肯定不会有剩下的柚子了。”林君山站在树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