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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乡村知识分子家庭的悲喜剧。父亲柳代之念过大学，喜欢阅读西方文化名著尤其是法国启蒙时期思想家的著作，也喜欢看福楼拜和大仲马等西方名家的小说，崇尚民主与科学。但由于自己清高的个性，他为社会不容，结 ...
洛雁小学座落在一条山区公路稍下边的一个山台上，山台的下面就是洛雁镇。洛雁是一个小村镇，属于湘西南地区某县比较偏僻的青江镇，小镇建在小河的东岸，很狭长，虽然不大，但大多数居民的房子五颜六色，显得整洁而美丽。洛雁小学修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建筑虽然有些老旧，但整座学校布局合理，房屋高低有序，错落有致，远远看去呈现出一种规则的几何之美。
九月的一天，一个身穿蓝色小圆点衬衫和灰色裤子、短头发微乱的小女孩，走进了洛雁小学那扇脱了红漆的大铁门。她下了一段低缓的水泥台阶，跨过一片被踏没了的小草地，穿过四周松柏苍翠的操场一角，边走边不安地望着右边的教学大楼。已是十点多了，整栋教学大楼的教室都在上课，这一幕她显然以前很熟悉，而且也习以为常，如今却令她感到陌生而胆怯，仿佛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不属于这个学校里的一分子了，这种感觉令她的心里有些难受。她从连接二楼与操场的天桥旁，下了二十多级回旋形水泥台阶，便到了一楼三年级教室门前。她站在那里静听了一下，怯怯地推开了门。
里面的同学正在上课，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教师在黑板前写着字。感觉到有人进来，她停下板书，回过头来。“你是——”
“是柳烟！”教室后排有一个小男生冒失地大声说道。教室里于是出现一点小小的躁动，随即发出一阵快乐的说笑声。
“林君山，要说普通话。——你是来报名的吗？”老师问那女孩。
“是的。”柳烟说。
“你怎么才来呀。今天已是九月十二日了，开学快半个月了。”老师说。
“我在上海舅舅家那里过暑假，昨天才回来。”
这时，靠近前排的另一个小男生马上说道：“她妈妈和她爸爸离婚了，她妈妈要她在上海读书。可她偷她舅舅家的东西。她舅妈不让她在上海读书了，她就回来了。”
小男生的话音一落，那个叫林君山的男生马上说：“林君江，你不要乱说！”
课堂里又开始乱起来，有人嬉笑，有人在起哄，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没有偷！”那个叫柳烟的女孩显出生气而又委屈的神态说。
“林君江坐下。你可不能随便乱说人家坏话。”
“我没有乱说。她的奶奶昨天向我奶奶借钱买酒缸时说的。”林君江说。
“没有！是我爸爸不让我在上海读书的。林君江说我坏话，是因为他以前老向我要面包，我没给他，他报复我！”
“呸！谁要你那个古怪爷爷做的臭面包？你送给我我也不要！”
教室里突然哄笑起来。
这时后面那个叫林君山的男生又站起来，对那个林君江大声训斥道：“君江我叫你别说你就别说了。你为什么不听！你就是傻！”
林君江还想说什么，结果没说出来，他摇头晃脑地歪了歪嘴，得意地坐了下去。
“你们兄弟俩同她是一个村子里的吧？”老师看着有点混乱的场面，过了一会儿问。
“他们都是柳村的。”下面有同学回答。
老师点了一下头，又望了望他们。“好了，你们两兄弟不要再说了。”她最后说，打量了一下那个因生气而脸胀红了的小女生，对她说：“好吧，你这节课暂时与郑芳艳同学坐一下，她也是刚来上学不久。”说完，她走下讲台，又看了看教室里的各排学生，便领着柳烟朝左边靠墙的一个空座位走去，那个座位一头坐着一位穿浅绿色衣服的女生，她柔软的身子悠闲而懒散地靠在墙上，一只胳膊搭在桌子边沿。
“你就坐这里了，与郑芳艳暂时坐一桌。”老师对柳烟说。
柳烟望了一眼那个对她似笑非笑的像小青虫一样慵懒的同学，走到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默默地把书包放在桌子上。
“今天，你就和郑芳艳同学共看一本书吧。郑芳艳，把你的书拿过来一点。”
那个叫郑芳艳的同学很高兴地将书拿了这来，放在了桌子的中间，让柳烟与她一起看。
安排好柳烟的座位，那位女老师重新回到讲台上，待教室里重新平静下来后，继续她的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