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封情书21(1 / 2)

黄梦玮走后,景谙就盼望着她给他送那本《王码五笔打字法》来,他甚至还以为她下午就会给她送来,所以他先到父亲那里为她找到了几本做面条以及其它小吃的书,等她来时送给她。然而这个下午没有来。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也没有。这天他几乎一整天都在不安与期盼中度过。到了晚上,他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他花了两个钟头写了一封情书,写完时已到十一点钟了。他反复读了好几次,修改了好几次,脑海里满是她美好的形象。

他几乎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然而第二天他的精神却很好,并没有因昨晚的失眠而感到疲倦。他决定如果她今上午还不来,他就中午直接去她家里找她。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无望的期待的煎熬。

然而,她上午还是没有来。

于是他决定中午去她家里找她。

吃了午饭,他去了她家。他是从左侧偏僻的被废弃的大路上去的,一路上他心情有些忐忑。不一会儿他就到了她家,这段路程几乎没人看见他。

她家的旧房子在别墅的左侧,她的婆婆正在伙房里忙碌着,感觉有人来了,便走到门口看个究竟。此人七十多岁了,长脸,穿着浅蓝色衬衣,头发灰白,背驼得厉害,耳朵也有点背。见是柳景谙,便问他到她家来干什么。景谙说是给梦玮送书来的,问她的媳妇在哪里。老妇人蹒跚着把他带到媳妇的房间,并在门外喊媳妇的名字。媳妇在里面应答了,过了一会儿她开了门,见是景谙,似乎有些意外,然后一笑,说是稀客,便把他迎进屋里。

景谙脱了鞋子,走进她的卧室。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来谷清家,也是第一次走进谷清的新宅。里面的装饰令他的心里为之一震:这才算是有钱的人家。不过,屋子里的地板上有些乱,到处丢放着玩具、棉垫,等等,儿子诺诺正光着脚丫坐在地板上翻看动漫画册。女主人有些尴尬然而客气的给他让座,并告诉他,她今天一个上午都在与儿子在房间里玩积木,或者读书,读小说,没有出过房间,她说她没有想到他今天会来,否则她会将屋子里收拾一下。她边说边清理了一下地上的东西。景谙说没关系,他是给她送书来的,并想从她这里借那本《王码五笔打字法》回去看看。梦玮说了声谢谢,要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几本书看看。景谙于是提醒她,书里夹有他写给她的一封信。她听了一笑,说:“那好吧,先放在那里,我等一会儿再看,”

接着她开始在抽屈里为他找那本《王码五笔打字法》,他站在她背后,心里很激动,同时也感觉到,自从他告诉她那几本书里夹有他写给她的信后,她有些紧张,在寻找东西时有些心不在焉。她找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找到。于是他对她说,没有找到就算了,等到她找到了以后可以给他送下去。她便对他抱歉地一笑,说如果她找到了一定会给他送去,或叫他来拿。

他坐了一会儿,便要告辞。她也不留他,把他送到家门口的那几株老梧桐树下,待他下了石阶,朝下面的村口走去,她才返身回屋。

柳景谙回到家里,就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想象着梦玮看到他情书时的情形。那是他花了两三个钟头反复修改的一封情书,他认为它即使打动不了她,也决不会招致她的反感。他下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呆了一个下午,以致烟烟回来问奶奶,爸爸去了哪里,奶奶说她也不知道。

直到黄昏,直到天色暗下来,他才象一个被自禁的人,打开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以致把在他房间外面玩耍的女儿吓了一跳。他看去显得有些抑郁,他认为黄梦玮今天肯定是不会下来,不会给他什么答复了。天黑了,堂屋前亮着有点昏暗的电灯,母亲在那里宰杀鸭子,烟烟在那里帮忙。他无精打采地走到他们身边,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筒车木偶前站了几分钟,又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吃了早饭,他就开始等她下来。十一点钟左右,她果然下来了,给她送来了那本《王码五笔打字法》,她来的时候像以前一样,脸上带着微笑,显得亲切而温柔,所不同的是她换了一套深红色夏装,这套衣服他以前从未见她穿过,而且这套衣服使她看上去显得年轻而富有一种青春气息,她的头发仍挽着一个发髻,整个人给人一种妩媚与优雅融合在一起的女性美。

他还闻到了她身上的那种幽幽的香水味。

他在她面前感到有些紧张,但她似乎显得很放松,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今天还在练习打字?”在房间里,她笑着问他。

“没有,只打了一会儿。”他说,咽了一下喉咙。“我昨天写给你的信你看了吗?”他语声有些艰难地问。

“肯定看了呀。”她轻声说,站在书桌旁,拿起一本什么书。

“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吗?”他问。

“你说呢?”声音很低柔。“你知道我已结婚了,而且诺诺都有四岁了。如果在五年前,我会被你的信打动。”

“那难道就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她摇摇头。“你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景谙,做为一个女人,我很欣赏你,也理解你,与你在一起也能找到共同的话题。但是,你的要求我确实做不到。我对你有好感,但是说实话,我并没有爱上你,请原谅我直话直说。”

“不过直觉告诉我,你对我有感觉。”他盯着她的眼晴说。

“是吗?你那么自信吗?我们才相处这么久,你就了解我了吗?”

“我看见你的第一天起就喜欢上你了。”他艰难而深情地说。

她站在书桌旁,听了他的话,望着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村旁水泥道上她的伯母在喊她。她听了马上对他说:“我得走了,我伯母肯定又知道我到你这里来了。”说完她准备离开。

在她打开门时,他对她说:“你能告诉我你的QQ号或微信号吗?”

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望着她。“那,你能经常下来吗?我随时等着你。”

她站在那里。“你认为这样可能吗?有人会误解我们的。而且我也不想让我们进入到你希望的那种关系。”接着,她对他一笑,低声说:“我走了。”

然后她关上门,走了。

她走后,他仍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前的藤椅上,像一座雕像。然后,他开始抽烟,一连抽了好几根,直到烟盒里不剩一支烟。他拿起镜子,镜子里出现他那张忧郁而倦怠的眼神。他看了好一会儿,或者说是审视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突然笑起来。“疯子!”他自言自语地说。“我真的是疯子,我自作多情,异想天开!”说完,他又笑起来。

他的笑声惊动了外面的母亲,她推门而入,大声问他:“你在笑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是的,我是疯了。我完了。”他说。

老母审视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梦玮了?”她问。

“你说呢?”他反问。

“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她,那你真的是没有自知之明。”说完,母亲关上门,走了。

景谙继续坐在房间里,不声不响,似乎变成了一个自我禁闭的囚犯,直到老母来叫他吃中饭。

他懒洋洋地走出房门,来到伙房,父母已坐在桌旁等着他。

“酒呢?”他问母亲。“今中午我要喝点酒。”

“没有了。今天梦玮说想给他爸爸买几十斤酒,我告诉她都卖完了,要到下午才有。不过灶屋里还剩下几斤酸酒,你喝不喝,要喝自己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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