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路遇匪寇(2 / 2)
苏君柔摸了摸身上,发现方才太过慌乱,荷包不知道掉在哪里去,神色有些尴尬,正欲说什么,沈昭逸将沈昭悠拉开几步,避着众人,道:“悠儿可有什么好法子?”
沈昭悠狡黠笑道:“若是旁人问我,我自是不说的,即是三哥开了尊口,我定然绞尽脑汁也要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沈昭逸脸上通红,结巴着道:“我只是觉得他们兄妹殊为不易。”很是欲盖弥彰。
沈昭悠一笑,将掉在地上的朴刀挑起来在手上把玩着,挑眉对苏君柔道:“我倒是有些办法,你们坐了这马车径直回家去,若是有人问起,便说与仆从走散后遇着回城马车,便使了些银子,并没有遇着匪寇,若有人问起来,那人如此熟悉匪寇行动,必是勾结了盗匪,通匪可是死罪,要杀头的。”笑嘻嘻地问马夫,道,“我说的可对?”
马夫看着沈昭悠如同玩耍一般耍着朴刀,响也不打,忙抖声道:“我送了贵客们,回城路上遇着公子姑娘,便顺带着捎了一路。”
沈昭悠问道:“路钱几何?”
马夫道:“回程顺路,不过二十个铜板。”
沈昭悠扔了块碎银过去,道:“官家公子哥能少了你的车马费?”
马夫慌乱地接住银子,赔笑道:“是,是,是。”
这便是最好的,苏父与继夫人就算清楚地知道这其中猫腻,却断然不会揭穿,通匪罪名压力之下,甚至还会帮忙遮掩一二,苏君柔也不会因着匪寇侮辱丧了名声。
沈昭嫣眼睛一亮,拍手叫道:“这是个好办法。”
苏君柔却问沈昭悠,道:“我方才听姑娘之言,似乎还有其他法子?”
沈昭悠抬眼看她,笑道:“确实还有,你想知道?”
苏君柔点头,沈昭悠看了一眼马夫,那马夫一颤,不知怎么的心领神会,忙跑出十丈之外,连马车都没来得及牵。
沈昭悠笑着道:“你今次侥幸遇着我们,下次可没这么好运,次次这么心惊胆战,容易早夭。”
苏君柔放低身段,道:“请姑娘教我。”
沈昭悠对着在地上呻吟连连的匪首微抬下巴,道:“绑了去京兆衙门。能做到京兆府尹的都不是蠢人庸才,正逢大比之年,京郊官道上却出现匪寇,谁知有没有进京的举子蒙难?众目睽睽之下,送上门的功绩又怎会不要?说不得能让各举子写几首诗,作几篇赋,若能在地方志上留个好名,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苏纪昱连连点头,道:“说不得还能给他们一个教训,看他们还敢轻易拿捏我们!”
苏君柔轻咬着下唇,显得有些举棋不定。沈昭悠说得对,这次他们运气好遇到好人,不然姐弟两下场难以言说,可苏父对他们千般不是万般不好,到底是他们的父亲,孝义之下,苏君柔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为难?”沈昭悠问道。
苏纪昱没有苏君柔顾虑得多,一心只想着如何对付陷害他们的人,闻言道:“没什么好为难的,我马上将人扔上马车。”
沈昭悠摊开一枚铜钱,对苏君柔道:“正面朝上,便当无事发生,悄没声地回家去,背面朝上,便去京兆衙门,可好?”
苏君柔点头。
沈昭悠将铜钱高高抛起,落在手心后握手成拳,挑眉问苏君柔,道:“你希望哪面朝上?”
苏君柔迟疑着没开口,半晌后才轻声道:“背面朝上。”
沈昭悠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铜钱放回腰包,笑道:“那就是背面朝上。”对苏纪昱道:“搬吧。”
苏纪昱讶然道:“可是……”
那些匪寇身上多少都带着案底,自是不愿意去京兆衙门,手脚被绑了,嘴上不停,叫骂连天,污言秽语难听至极。
沈昭悠已经走到最近的匪寇面前,正待将人提起,听着脏话,忽然道:“这里离京畿卫戍营似乎并不远,若是嫌麻烦,将人送到那里去也行,剿杀匪寇也是他们职责。”
“不行不行!”匪寇们还没说话,苏纪昱却大叫起来,道,“卫戍营统领正是才回京不久的定王!”
沈昭悠不怀好意地上下盯着匪寇,一边笑吟吟道:“那不是正好,有传闻说定王喜食/人肉,特别喜欢生吃/人脑,”她将手伸向其中一名匪寇的脑袋,做了个拧的动作,道,“直接将活人的天灵盖打开,热油泼上去,你们可能不知道,新鲜的脑花呈淡粉色,热油泼上去便成了浅灰色,将人脑烫熟后挖出来,蘸了蘸料吃,蘸料里放葱姜蒜酱油醋,跟吃白肉没什么区别。”
许是她描述得太过惟妙惟肖,众人皆面露不忍,沈昭嫣更是连连叫道:“别说了,太恶心恐怖了!”
只听得一个陌生的男声道:“我不吃/人脑,也不吃/人肉。”
众人皆惊,便见得不远处停着一队人马,约么十来人,皆骑良驹,着便服,为首的正是前不久回京的林平璟。
林平璟荣誉回京,赏赐恩典不绝,一时风头无两,各路人等争先恐后往定王府递名帖送东西,如此热闹两天便觉得不耐,趁着天气晴好,至郊外信马由缰纵情游玩,正巧着听到沈昭悠这番话。
众人忙行礼,沈昭逸更是将沈昭悠与沈昭嫣藏在身后,大着胆子道:“王爷见谅,大妹无知,只见着匪寇猖獗才胡编乱造,还望王爷恕罪。”
沈昭悠欲要张口,被沈昭逸狠狠压住手腕,他的手劲极大,手上青筋毕露,一双眼睛通红,眼里亦是恐惧不已地看着她,她心里不由得软和几分,便低下头不再说话,只轻柔地回握住他的手,无声给予安慰。
林平璟高坐在马上,睥睨众人,淡淡道:“我尚未回京便听得京城里关于我的流言纷纷,没成想在京郊居然也能听到。”板着脸,一脸的凶相,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战场上带下来的杀气与血光,浑身杀意,说话间随时要人性命,沈昭嫣被吓得大气不敢出,缩在沈昭逸身后瑟瑟发抖。
沈昭逸慌忙道:“坊间传言,当不得真,王爷驻守北境多年,震慑戎狄宵小,护卫国土,威名赫赫,又岂是一二流言能伤得了的?”
林平璟看着一地被捆了手脚的匪寇,又打量着众人,半晌后才在众人忐忑不安问沈昭逸,道:“是你做的?”
沈昭逸硬着头皮道:“是。”
林平璟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道:“身手不错,谁家的?”
沈昭逸道:“王爷谬赞,小民沈昭逸。”
林平璟想了想,又问道:“大理寺卿沈行川是你什么人?”
沈昭悠忙道:“沈大人刚直不阿铁面无私,虽同姓沈,却是没什么干系。”
不知林平璟相信没有,沈昭逸等人不敢多说多动作,气氛莫名凝重,林平璟心中说不出的郁闷,沉闷半晌后对身侧的徐北山道:“将人带回去好好审问,京郊出现匪寇,五城兵马司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徐北山应是,下得马来,那些匪寇原呻吟连连,见着如阎王般的林平璟生怕惹了注意,咬牙忍痛不敢出声,便是连呼吸都轻了几分,此时听林平璟这般说,忙高声求饶,有脑子转的快的,直道:“王爷饶命,小的们不是匪寇,只是附近村镇里的地痞流氓,一时鬼迷心窍走错道,望王爷饶了一条狗命。”说着不住哐哐磕头,没几下便血流如注。
徐北山哪里容得他们多事,就着他们的裤腰带绑成一串,裤子没了束缚,稍微一动便往下滑,两只裤腿绊着脚,行走艰难。
林平璟对沈昭逸等人微一颔首,两腿一夹,骑马离去,马蹄声渐远,直见不着人影,众人才松下僵硬的肩膀,沈昭悠失笑,道:“我不过是唬他们的,大将军为人并不若传言一般,其实挺好的。”
沈昭嫣苦着脸道:“那日远远见着尚且觉着可怕,今日近了,更是骇人得很。”
沈昭悠将马车上东西拿下,对苏君柔姐弟安抚几句,又半威胁了车夫,那车夫见着林平璟浑身的煞气,早吓得心肝直颤,他只是一介百姓,为着一日三餐起早贪黑混个囫囵,自是沈昭悠说什么他应什么。